[蹇齐&EI]逐光 3
食用前提示：现代au；双cp；本文情节背景纯属虚构，部分设定有所夸大，与任何现实事件、人物和组织单位无关。
凭这一更撑得过国庆吗
章三
Starlight新品交流会是下午后半场。产品介绍和展示环节结束之后，团队和专家客户又谈了一阵，转眼便到了饭点。
许桐接了个电话，说是家里有事要先回去，走前还特意叮嘱他一定记得吃晚饭，不要空腹吃药。
类似的话一天他要听个两三遍。友人心思缜密严谨，工作上相当可靠，就是平时稍显啰嗦了。
马振桓带笑点点头：“知道了。”
许桐想了想，又道：“还有和Teddy的appointment，明天下午，不要忘了。”
“放心，我有日程提醒的。”
许桐看他神色自然，并没有太多抵触的情绪，也稍稍放下心来。本想再交待什么，顿了顿还是没开口，匆匆告别后便转身离开。
马振桓转身继续和南亚的客户聊起合作的细节，半开的窗户像一口深灰色的水井时而把他的视线引过去。
外头天色郁沉，空气闷湿，远处的楼厦被映衬成连绵的惨白，每一道水泥的斑渍都格外突兀。大概暴雨就要下来了吧。
马振桓暗自庆幸自己今天有开车过来，忽而心中又是一紧。
那孩子有带伞来吗？
滂沱的雨顺着建筑物平直的棱角汇成一幕水帘，层层密密落在阶下。
易柏辰抱着背包坐在台阶上，哗啦啦的水声灌满耳朵，潮湿的风劲吹在脸上，差点把卫衣兜帽也刮下去。
回程的大巴车六点会停在大门边。等会儿如果把包顶在头上快点冲过去，身上应该也不会淋湿太多。他一边想着，又撑开手里的信封看了两眼，四张崭新漂亮的纸币安躺在里面，不知道放在兜里会不会进水。
一辆白色的揽胜星脉缓慢从停车场绕了过来，像是一匹优雅的白马在雨中闲庭信步，路过门口时忽然提了速调转过来，截开雨帘甩尾停在了阶前。
易柏辰没有在意，兀自捏紧了牛皮纸信封，扯了扯卫衣帽绳把透风的领子收紧，只露出小半张脸来。
副驾驶车门忽然弹开，驾座上的人解开安全带探过半个身子来，有些不确定地询问道：“易柏辰？”
被叫到名字的易柏辰疑惑站起身，下了几步台阶一看，车里的人居然是马振桓。
他一把将兜帽摘下：“你眼睛也太好了吧，这样也能找着我？”
“碰运气而已，我想到你好像没有带伞，大概会在这片躲雨。”马振桓笑着帮他抵住门：“上车吧，我送你。”
易柏辰忙摆手道：“过几分钟就有通勤的大巴车过来，我坐那个回去。”
“你还要冒雨跑到停靠站，身上会湿的。”
马振桓看他还是有些不好意思，转念又劝道：“我的合作伙伴今天有事先走了，一个人吃饭有些无聊，你要是不介意就陪我吃个晚餐，我等会儿把你送回学校，你看这样公平吗？”
易柏辰知道他是寻了一个借口好让自己安心，顿觉十分熨帖，又看漏下的雨水已经落了几滴在车座上，那人撑着车门的手上也沾湿些许，于是也不再推辞，慌忙坐进车里。
厚重的金属门把雨水和冷气阻在外面。热风潺潺流进心窍，让易柏辰周身都回暖起来。他转头递了一个感激的笑容：“谢谢你啦。”
马振桓微笑点头：“系好安全带。”说完便重新启动车子，转向出了大门。
易柏辰看着车两侧飞溅起的水浪，有点后怕地往边上一缩，心想还好刚才没有冲进雨里，否则肯定要浸一身泥水，随后把信封塞进包包里安定地拍了拍。
马振桓注意到这个小动作：“今天的薪水？”
“嗯。”小孩愉快地弯起眉眼：“今天赚了四百块。”
马振桓微微挑眉：“展会活动的翻译我们都是出六百到八百的，那人只给了你四百吗？”
易柏辰也惊了一下：“给那么高啊？”略一思考又喃喃道：“估计是中介克扣了。”
“抽成这么多？”
马振桓刚到国内发展，对这边的生意人还不很了解，但总时不时遇上那么一两桩让他叹为观止事情。
“没关系，等做熟了之后你可以直接和展商联系，免得被中介压榨。”
易柏辰却把嘴一瘪转过头去：“我不喜欢做翻译。”
“怎么了？”
“我虽然是英专的学生，但英语什么的完全不行啦，之前是因为……”他想了想还是没把因为要买新游戏这个蠢理由说出口：“因为某些复杂的原因才接的翻译活，但是果然还是做不来啊。”
马振桓听他说话的语气有些忍俊不禁：“真可惜啊，你外形条件这么好，做口译员应该会很受欢迎吧。”
猝不及防的夸奖让易柏辰有些脸红，还没等他回话又听马振桓问道：“那你当初怎么会选择读英文系呢？”
“啊，那个是我老爸选的啦，我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可能觉得男生学外语比较有气质吧。”易柏辰撑着脑袋皱眉道：“其实我也没什么概念啦，小时候就想着当个普普通通的上班族就好了。”
“这样啊……”
“但是我刚上大三嘛，只能找一些零碎的兼职，一般都还是英语相关的就是了。”小孩叹了口气：“唉，真烦啊。”
马振桓偏头看一眼他苦恼的样子，随口说道：“我们公司行政最近倒是挺缺人手的，你这学期课多吗？要不要来试试？”
话刚说完马振桓便又有些犹豫，他不过见过易柏辰两次，除了知道这人虽然在钧大读英文系，英文技能却实在靠不住之外，对他的品性才干基本一无所知。这种情况下怎么能贸然给他工作机会呢。
自己最近是不是过于松懈精神了？
“真的吗？”易柏辰马上转过脸，一双圆眼闪着星点的期待直盯着他，像盯着刚刚在袜子里投放下礼物的圣诞老人：“简历中英文都要吗？什么时候面试？”
君子一言九鼎，话既说出口他也不好反悔，于是抿唇说道：“你留个手机号，我发给你人事的邮箱，中英简历都发一份，明天会有人给你电话面试。”
“好的！”易柏辰应答的非常爽快。
“提前说好，工作内容可能非常无聊，签临时合同，薪水也不会很高，一天只有一百七八十的样子哦。”
“行啦，我要求不高的，别让我做英文相关工作就好。”
“这么讨厌英文啊。”马振桓失笑：“不过工作归工作，不要影响学习，挂科的话我会扣奖金的。”
“啊？”
易柏辰脸上骤然由喜转悲，心里盘算着要怎样才能越过演讲和笔译考试两座大山。虽是可怜兮兮的样子，又有些滑稽的可爱。
看着小孩变化的表情和下垂的眉角，马振桓笑着摇摇头，心下却顿时释然。
算了，即便不会做事，放在公司当个吉祥物也不错。
骤雨初歇，夜空清澄如河，星子被雨水冲刷得愈发闪亮，鹅卵石似的散在河底。
齐之侃将伞收了夹在腋下，手里纸袋微微提高些，轻巧跨过一个个水坑。刚进了钧天校门，远远就听见汽车引擎的响声。他刚想侧身让道，那车便停在门口的行道边上，黑暗中只见一个人影飞快跳下副驾座踩着水往他这边奔来。
等走近了，路灯才显出那人的脸来。
“学长，好巧！”易柏辰边跑边欢叫着和他打招呼，一副心情大好的样子。
齐之侃则是皱了皱眉怀疑地打量他。
“你这是被包养了吗？”
易柏辰一个趔趄差点摔在水坑里，又气又急辩解道：“不是啦！那是我未来老板。”
“未来老板？”
“之前会议做志愿者那时认识的，人很好，想让我去他们公司实习。”
齐之侃还是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似乎有种“他这样不靠谱的人怎么会有老板邀去实习一定是骗局”诸如此类的台词写在眼底。易柏辰叹了口气，决定放弃解释。
“对了，考试结果怎样，录取了吗？”
齐之侃点点头，脸上也露了点笑容：“之前多亏你提醒。”
易柏辰嘿嘿一笑，眼光又落到他手中的纸袋上。
“你考试还带了东西回来啊？”
“老师给的翻译材料。”齐之侃从纸袋里摸出那本威廉·布莱克的《天真与经验之歌》递给他。
易柏辰看了眼封面：“这是许峪的译本诶。”
“还有老师和他师姐的译稿。”齐之侃又抽出一厚本A4打印的纸稿：“老师让我自己先译一遍，再对照三个译本写心得感想。一周提交一次。”
易柏辰一脸同情的神色：“就跟你说蹇宾很鬼畜啦，还没到他那去就先开始布置作业了。”
齐之侃把资料都收放好，正色回他：“我入门晚基础弱，多用功是应该的，老师学院工作那么忙还愿意额外挤时间批阅，我有什么可抱怨的。”
易柏辰眯起眼叹道：“哎呀~一个周瑜一个黄盖啊。”而后又问他：“那你这学期还出去兼职吗？”
齐之侃摇头：“国奖十一月下来，够撑到放假了。”
易柏辰这时才想起眼前这个学霸是有校奖和国奖加成的小富翁，根本不用像自己一样到处奔波找活，顿时心梗的不行。
唉，谁让自己不好好学习攒绩点呢……
“等奖学金下来请你吃饭吧。”齐之侃看他一副丧气模样，决定还是接济他一下。
“一言为定哦！”小孩驼着的背脊一下直挺起来，脸上也挂了笑涡：“那就去街尾那家日料店，今晚老板带我去的就是那家，东西很好吃的！”
齐之侃神情复杂地看着他沉默半晌。
“我还是觉得……你像是被包养了。”
“没有啦！”
城市中心耸立着繁茂的钢铁森林，每一株都是自然生长的葱郁植被无法企及的高度。
高处的观景窗总览着地空广阔的绝景，也将观览景色的人暴露在广阔的视野之中。
此时落地窗前垂坠着百叶帘，将地面和天空与他隔开。稀疏的光线透过半合的叶片照在他眼底，斑驳陆离，衬得周遭的一切都显黯淡。
“你还是会感到压力对吗？”
马振桓的视线从窗边转回，陈向熙坐在对面的沙发椅上，双手交握放在膝上。
“你好像一直在看那边。”
“比我想象中好很多。”马振桓笑了：“之前听说你搬到二十楼，我就一直没敢过来。结果……还好，并没有那么难以忍受。”
“你看起来已经稳定很多了。”陈向熙仔细观察过他的反应，满意地点点头：“最近感觉怎样？还有失眠焦虑的情况吗？”
他轻轻摇头。
“还会有梦，但不那么累了。”马振桓闭上眼，向后靠上柔软的垫子，嘴角也因为这柔软舒适的触感而微扬起来：“有时忙起来甚至会暂时忘记做梦，可以一觉睡到天亮。”
“看来你最近心情不错。”年轻的心理医生轻笑一声：“请保持这种状态。”
“我也希望。”
“药我还给你开一些，可以减少剂量服用。”
陈向熙从沙发上起身，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白瓶递给他。
“谢谢。”
陈医生看着他将药瓶放进西装口袋，沉默片刻后又开口喊他：“Evan。”
“嗯？”
“你现在恢复得很好，如果能继续这样的态势，说不定过段时间也不用再吃药了。”
“So？”
“所以，试着多接纳别人一些吧。”
友人温暖的手掌压在他肩上轻拍了两下。
“你所恐惧的事情已经过去，不要让过去阻碍你的将来。”
走出高楼，园中的槐树才显得格外高大。被自然的绿意包围，感觉是如此踏实，安全。
他接起嗡嗡作响的电话，许桐的声音透着些不快传进他的耳朵。
“下次再别找我给人电话面试了。”许桐忍着脾气抱怨道：“说实话，如果不是看到他的在读证明，我真不敢相信他是钧大英文系的学生。”
马振桓大概能够想到方才面试是个什么情况，笑说：“我们招行政岗，对英文要求不高的，宽容一点给他个机会吧。”
“按你的意思，这人我们是非收不可了？”
“就当是我这边的内部指标吧。”
许桐眉头微皱，心头疑窦更深，但还是犹豫着回了一句“好”。
电话挂断。
马振桓收起手机，放慢脚步在绿野中走了一会儿，仔细考虑着方才陈向熙的提议，想想又觉得不太现实。稍微与自己熟识的朋友，哪个不知道他“有问题”，即使自己想敞开心怀，怕是他们也不敢太过亲近。
短信音叮的一声打断思绪。他低头看了一眼，是昨天刚收的易柏辰的号码，框内的文字仿佛活跃兴奋的声音具现在耳边。
“我通过啦！下周一就去公司报道，马总请多指教哇~”
看着这条有些傻气的短信，马振桓虽觉得好笑，心里却也跟着高兴起来。
他其实诧异这高兴，甚至有些惶恐，但诧异和惶恐又逐渐被一种恬淡而欣喜的情绪压低。
将来的事太过渺远，谁能说的准呢？他有的，也不过是眼下这点恬淡和欣喜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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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格好像不太统一，算了不管了……又想搞大事，但可能又是智熄操作，最后这块剧情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每次我都喜欢把攻君的背景弄得惨兮兮，这是个坏习惯，希望能改。
日常给小天使们笔芯~
（今天正好是小天使噗的生日，再一次祝生日快乐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