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lutia

美攻弱攻爱好,热逆vip,手慢无趣矫情癌——凭本事混北极圈。

[蹇齐&EI]逐光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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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用前提示:现代au;双cp;本文情节背景纯属虚构,部分设定有所夸大,与任何现实事件、人物和组织单位无关。


章十四

 

齐之侃从梦里醒来,随手捞过床头的手机按亮。

七点钟。以往这个时候他早该醒了,今天却睡得昏沉,醒来脑子还是绵软。

大概是昨晚查文献歇得太晚吧。

他推开被子坐起身,手掌蹭到枕下一摸,床单却还是暖的。齐之侃有些奇怪,低头一看,床头垂坠下去的电屏正亮着微弱的红光,顿时有些愣住,而后又感觉今天被子外面好像也不那么冷。

 

“最近有雪,可能会降温,房里有空调和电热毯,睡前记得开好。”

 

他忽然记起,这是蹇宾昨天晚饭时同他讲的。

其实说来,齐之侃自小在山里长大,从来也没用过这些东西,况且冬天也常要起早做活,自认还是很耐寒抗冻的,当时蹇宾只这样说了一句,他也没太在意,夜里还是往常一样直接睡的。可细致如蹇宾,还是给他全开上了。

想到老师在忙碌工作时还要抽空照顾自己,齐之侃稍感歉疚,又觉心里微微鼓胀起来。

他爬起来先关了空调,又蹲在电热毯前研究了好久,找了五分钟也没发现开关在哪儿,索性先把指数按到0,放下那块电屏,披上大衣外套下楼找秦姨求助,转了一圈却也没找着人影。

齐之侃想了想,还是旋开了书房的木门。

不算明亮的日光透过英式窗打进屋内。书桌的一隅,台灯的暖光依然朗照着,纱般的橙黄笼在那人的半张脸上,只有紧闭的眼帘被手部的阴影罩住。

齐之侃屏息呆看了两秒他的睡颜,马上反应过来,悄悄进了里间,从床上扯起绒毯走到桌前,轻轻搭在他肩上。

桌上的电脑仍是待机中的状态。齐之侃看了一眼归整在他手边批红的论文打印稿,视线一转又看见桌上半盖着盖儿的钢笔尖。

昨天估计是熬了一整夜吧。

他这样猜测着,拿起钢笔合上笔盖,不大的一声脆响却让桌上的人霎时睁开了眼。

“吵到您了吧,不好意思。”齐之侃紧张地把笔放回原位,“我本来是想来问秦姨怎么关上面的电热毯,但她人好像不在,所以才……”

“今天腊八,她回家了。”蹇宾揉了揉眼睛,声音还有点初醒的哑:“没事,直接插拔电源就可以。”他眯着眼又将齐之侃上下打量一番,这人穿着睡衣披着外套就这样跑下来,不怕冷吗?

当然,这副样子却是很显亲近。蹇宾想象着小徒弟穿着家居服随意在屋子里走动的样子,他由衷地喜欢上了这个想法。

他起身拾起落在椅背上的毯子,转而围在小徒弟的肩头,“上去换件衣服吧。”

齐之侃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礼,不好意思地裹紧了毯子,“那个……我看您昨晚好像没怎么休息,到楼上睡一会儿吧?”

“批过论文之后本来想帮你把大纲审完的,结果还是没熬住。”蹇宾说着又有些眼干,皱着眉抬手揉揉眼眶上方的穴道,“先不睡了,等会儿还要收拾一下房间,下午有几个博士生过来谈论文选题。”

齐之侃看见他眼下泛红,眼角也布满血丝,还是不禁担心,“我来收拾就行,您上楼休息一下吧。”

蹇宾近来忙着审硕士毕业论文,加上学刊约稿,小睡还是难以缓解积聚的疲劳。他环视一周地上散乱的书本,“你一个人忙得过来吗?”

齐之侃点点头,“趁机也可以熟悉一下文献位置。”

蹇宾家的书房有些像一个小型孔夫子旧书网加上半个外典社论丛书库,在某些抽屉里还存放着他定期去国家图书馆影印的资料。这半个月来,齐之侃都非常热衷于在这块藏宝地寻找惊喜,但是至今还没有探索穷尽。

他看蹇宾还有些犹豫,又猜测他大概是不放心自己,“……您可以告诉要收哪些东西,放在哪里。其他我不会随意乱碰的。”

蹇宾微微愣住,“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觉得会耽误你的时间而已。”

“不是浪费时间。熟悉文献的话以后的校对工作和查找资料的效率都会提高。”

“那就拜托你了。标签在书架上,按字母顺序摆放就行。你只需收拾书房,其他的不用做。”蹇宾偏头看了一眼钟,“你介不介意中午吃外卖?”

齐之侃摇摇头,“不介意。”

“里间靠床第一个柜子底下有些师公那里求过来的书。”蹇宾微勾唇角,从桌边仙人掌花钵下摸出一把钥匙放进他手里,“未免损坏,我就锁起来了。你要有兴趣,也可以看看,小心拿放就是。”

蹇宾看着小徒弟捧着钥匙,隐约有些不知所措,却又带着惊喜的神色,心终于安定下来,又伸手揉揉他的头发。

“我早就说过,这里你可以随意使用。”

 

整理书房的过程漫长而枯燥。齐之侃先把散乱的书本堆按类分好,再排字母次序,分批重新摆回书架上。每拿起一本书,他都会记下书名和编著者,然后翻到版权页和目录,试着再记一些相关信息。

从蹇宾近来看过的这些书,还有零星做过的笔记,其实可以大致推出他目前研究的兴趣和问题。地上的书堆渐渐矮下去,他脑中的图表也差不多成形。只是有些苦恼,蹇宾最近的研究问题他都不是太懂,接触到传播学和计算机的那部分就更加云里雾里。

齐之侃想起之前蹇宾说过想让自己跟项目,看来不恶补不行了。

他叹了口气,转身搬起桌上最后一摞材料。这叠书本都比较新,大多是进口书,底下还有厚厚的几本打印纸,也都是新印的,页角都还很平整。他瞥见封面上的标题,先是一愣,接着又溜了一眼下面几本书的封背,顿时笑出声来。

这几本都是认知语言学的入门教材,下面打印的材料也都是一些前沿研究,12号字体密密麻麻的英文上钢笔画出好几个圈,边上打起问号,还有思考留下的省略号一般的黑点。

齐之侃很难想象蹇宾也有这样的时候,印象中他总是博闻强识,能在论述时旁征博引,跨越领域学科的通才,却没有想到他也有像个初学者一样为这些微小问题苦恼斟酌的时候。

是为了指导他的论文吗?

他脸上顿时浮起一层热意,啪的关上手里沉甸甸的原版教材,刚想搁到书架上,忽然发现外间似乎并没有专门的语言学标签,只有几本非常浅显的语言学教材和其他杂书一同放在角落的架子上。他思忖片刻,还是没有把书收起来,只是规整好了,重新放回桌面上。

 

午饭之后,天果然开始落雪。

离约定的两点还差一刻钟时间,门铃便响了起来。

排在门口的博士生正往地上掸着雪,看见出来应门的是齐之侃,三人都是一愣,连招呼都忘了回应便被引进门来。

齐之侃也有些惊讶,他先前知道是博士生来谈论文,没想到千阳泽和之前与他在论坛上舌战的师兄也在其列。后来转念一想,千阳泽也曾说过自己是博二,差不多也是开题的时候了。

基于第一次会面印象,齐之侃对这个师哥实在没有什么好感,不知道他在学术上表现如何。

蹇宾刚从书房出来,脸色比起早餐已经好了许多,眼中的充血也缓解不少。他拿着一本夹着钢笔的笔记本走进客厅,在对门的沙发上坐下,抬手示意,“就在这聊吧。”

三位博士生依他指示坐在了对面。

齐之侃从茶几上翻过几个杯子,倒好热茶奉上。眼见事情已经料理完了,他本想回书房校对,老师却先一步开口,“小齐也坐过来,帮我做个记录。”

“记录?”齐之侃有些发蒙。

“记下要点就可以了。”

蹇宾把纸笔挪到边上,那儿应该就是他的位置。

其实不明白状况的并不止齐之侃一个,在座的博士生也是一头雾水,他们说题,让一个硕士生旁听是什么用意?

齐之侃虽然不懂,还是乖乖坐到蹇宾身边,拿起纸笔。

“开始吧,你们谁先?”

蹇宾抿了一口茶水,抬眸掠了一眼沉默的三人,“那就从左到右依次。捡重点讲,说话干脆一些,节省大家的时间。”

最左的是那天与齐之侃辩驳的学生,面对蹇宾时气势明显减弱了许多,陈述时声音略微有些低,每说一个点便要停下来问一问蹇宾的意见。

蹇宾握着茶杯一直不作应答,脸上也看不出情绪,只在末了微点一下头,语气平淡地结论:“不行。”

那人又给了两个题,也都给否了。

“毛病还是没改。”蹇宾毫不留情地教训道,“上次已经和你说过,每个论点都要有站得住脚的材料支撑。你这个结构根本用不着别人去驳,自己就先倒了。”

那人听了这话,有心地瞥了一眼齐之侃,最后还是灰溜溜认错:“我会另做准备,下周再来找您行吗?”

蹇宾略一点头,算是同意。

第二个博士生的陈述便简洁清楚了许多,齐之侃手下做着笔记,也觉得相对轻松,偷瞄一眼蹇宾脸色果然有所缓和,只小小批评了两句就点了头让他通过。

第三个便是千阳泽。

齐之侃好奇他的水平,所以听得格外仔细,可还没听两句,便觉得有些跟不上了。也许是专业太过陌生,又或者他对德里达实在了解不深,听着千阳泽讲着各种理论公式,只能半懂不懂,散乱记一些。

他是语言学出身,理论和逻辑分析都是得意长处,这一下还真有些慌神,却听蹇宾把茶杯往桌上一磕,冷声斥道:“够了。”

千阳泽方才还眉飞色舞地抛掷着各种晦涩的术语,此时也乖乖闭上了嘴。

“我是不懂心理学,也不知道这些术语。但我听得出你话里没有逻辑,中心问题也不突出。”

齐之侃看得出,蹇宾是真的被气着了。蹇宾生气时表情不多,唯有眼神与平时大不相同。

“别企图故弄玄虚糊弄我。”蹇宾紧盯着他,一双眼锐利得像能裁开他的皮囊,割进灵魂一样,“回去重想,和他一样,下周再来找我。”

千阳泽不敢再直视他的眼神,只低声答应了一句。

谈完选题,中间那位博士生忽然开口问蹇宾能不能借他一本后殖民主义的理论书。

蹇宾眼中闪过一丝微芒,拿起茶杯喝完最后一口,而后点头,“当然可以。殖民主义在外间三号柜最下面那一排。”

那位博士生道过谢后便进了书房,千阳泽和左手边那位见状对视一眼,也跟着进了书房。

蹇宾朝三人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即放下杯子,凑过去看齐之侃的笔记。

齐之侃有些不自在,“抱歉,千阳泽师哥的几乎没怎么记。”

蹇宾倒显得毫不在意,“这不是你的问题,不用怀疑自己。他惯用这种方式混淆视听,刨去那些术语和理论填充之外,其实言之无物。”

齐之侃有些迷惑,“那您为什么……”话说到一半,他又觉得不妥,蹇宾怎样收学生,哪里是他能过问的事情。

 

博士生走后,齐之侃帮着蹇宾收了茶杯,擦好桌子,接着便趴在窗上好奇地看了好一会儿雪。

小块蓬松的结晶,一片叠着一片,落在街道上,泥土上,堆积在干枯的枝杈间,连绵着黑压压的屋顶檐线。底下车与伞零星来去,留下深褐色的辙痕和脚印。

“原来雪景是这样的。”齐之侃喃喃。

蹇宾走到他身后,也往外看了一眼,“怎样的?”

齐之侃思考着如何形容,“广阔,厚重,看起来还有些……脏。”

耿直的回答让蹇宾有些发笑,“脏?”

“怎么说呢,”他远眺向街对面的店铺和更远的景色,皱了皱眉“老家冬天只下过小雪籽,我也没见过真正的雪,一直以为是照片和诗里那种,银装素裹,天地间只是茫茫一片白色……”

蹇宾同他一起趴到窗边,轻叹了口气,“那是诗文。”

齐之侃收回视线,转头看着蹇宾,“那些人写下诗文的时候,看到的也是这样的雪景?”

蹇宾也转头回望他,眉头聚起凝重的思考,而后又松懈下来,浅笑回道:“或许不是。”还未等齐之侃再问,他又将视线放远,直盯着地平线那一头,“改天如果闲下来,可以带你走远一点,去高一点的地方,或许也有那样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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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蹇齐也开始走剧情了,虽然看起来非常平淡日常但这边也有阴谋埋线,线头大多藏在细节里。

因为手慢所以更晚了,低产难产lo给小天使们笔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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