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蹇齐]枪与百合 2
番外：前传片段夜读
Lo主想下一盘大棋，但害怕被大棋下死......
章二
一年前，国内最大的黑帮钧天会首领啟昆在陵水市遇刺，下属各方势力随之崩解，其中四组吞并残余各盘踞一城自立门户。
天璇原是之中最强的一组，帮啟昆打点军火交易，暗地里也培植了许多杀手，其中有一人名叫裘振，是天璇首领陵光的发小，为人隐忍温和，却为完成陵光吞并钧天的野心在陵水截杀啟昆，得手后为不连累天璇，在啟昆坟前饮弹自尽。为此陵光几日不食不语，失眠多梦，日渐颓废下来，也再没有吞并钧天的心思。只是手下一帮人在裘振自杀前夜和主管洗钱业务的瑶光组交涉时起了冲突，两方火拼之下，失手杀了瑶光家主慕容谨，手下见事情闹大就纵了火烧了屋子，此后瑶光的产业也归到天璇陵家名下。
天权组主管钧天辖区下几座赌场和酒吧生意，敛财甚多，首领执明几乎不问世事，耽于玩乐，家族事务都由祖父翁彤打理。啟昆遇刺后，天权也没有多余的动作，如常在煜照市活动，偏安一隅，似乎并没有图谋他组事业的兴趣。
天枢原是掌管药物走私，组内分三家管理，家族内部时有争斗，家主之位时有更替，所以发展并不像其他三组那般强势。啟昆遇刺前，三大家族之一的苏家全力扶植一位分家少爷孟章上位，家族这几年才有了稳定的发展。
而天玑在啟昆遇刺的消息传来之时，上任家主蹇勋正在意大利静养，家族事务几乎全权交委给几位干部和顾问打理，一时几乎销声匿迹。但由于天玑本是为啟昆培育杀手，执行暗杀任务，下属还有负责情报收集的玉衡组，所以产业并未受到太大影响。
而今天玑主位更替，众人心知，道上的局势怕是又要有翻天覆地的变化了。
蹇宾在众人注目下走下台阶，和大厅内众人点头微笑以示招呼，身后的齐之侃只紧跟着蹇宾脚步，也不言语动作，仿佛来往宾客对他来说如同虚影。
公孙钤远远看到两人形影不离，又着同一品牌的定制套装，心中腹诽齐之侃其人也许不止是一个普通家臣，恐怕地位超然在此之上。天璇组的老顾问魏玹辰此时迎了上去和蹇宾握手。
“令尊葬礼上只远远望到您的背影，今日得见尊面，真是不胜荣幸啊。”
蹇宾也露出标志性的社交笑容：“哪里的话，魏老大名早已如雷贯耳，我感到荣幸才是。”
魏玹辰客套了两句，便直入主题：“陵光老爷刚刚身体不适，在客房休息，就委派我来和蹇先生谈谈生意。天玑辖区内的水陆交通可是让我等艳羡不已啊，所以特意来问问蹇先生婎阳市郊的长兴码头还有没有空余？”
蹇宾犹豫了片刻后笑答：“天玑天璇的生意本就相通，能够合作那是再好不过。只是我初来乍到，许多事务还不甚清楚，待我回去后仔细了解清楚了码头情况，一定给魏老一个准信。”
魏玹辰心中了然蹇宾说这话暧昧不明，是留了几分余地，也知多说无益：“好，那我就静候您的消息。但蹇先生也知道，只有和天璇合作能给天玑带来最大的利益。”
仲堃仪靠在墙角，也不与人搭话，一手晃着香槟，一手横在胸前，冷眼观察着魏玹辰和蹇宾的对话，见两人交流一会之后魏玹辰即离开去客房寻陵光，心知这谈话并未有什么结果。他四下打量着，眼神游弋之间与公孙钤四目相对。
他晓得这人是天璇的新起之秀，由魏玹辰亲自举荐给首领陵光，现在也是跻身高级顾问之列，成为了陵光的心腹，加上看上去文质彬彬，有君子之风，他也颇有兴趣结交。
公孙钤和他对视片刻，露出一个温煦的微笑，点了点头。
觥筹交错之间，日头已经西移。天权首领称要赶晚上的飞机回煜照市，提早离了席。这时该谈的都已谈过，众人也纷纷借故告辞。
宴会结束之后，蹇宾在出门前和若木华说了一会话，交待了几件事，转头就看见齐之侃拿着一张名片皱着眉头站在门外。
他走到齐之侃身边：“小齐怎么看起来很烦恼的样子？宴会很无聊？”
齐之侃抬起头看他：“天璇的公孙钤方才递给我他的名片，说想交个朋友。”
蹇宾眉角微扬：“哦？那小齐答应了吗？”
齐之侃正色道：“拒绝了。”
蹇宾看他认真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小齐何必拒绝，他说不定还能给你送些好东西过来......”他斜瞟了一眼若木华，凑到齐之侃耳边低声补充：“省得都被老狐狸顺走了。”
他还是一副正气凛然的表情，摇摇头：“无功不受禄。”
蹇宾摸了一把他后脑的头发，眼神带着柔情：“虽然天璇枪比较好，你不愿意白要他们东西就算了，我这里好东西也很多，你要什么还是从我这拿比较安心。”
齐之侃露出了一个有点不屑的表情：“我自己的枪更好，不用他们的。”
蹇宾一愣，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个不过刚满二十的青年不仅射御全能，还是组里公认的枪械专家。去年自制了一把手枪，取名“千胜”，后来证明并非自大，确是实至名归。
蹇宾有时觉得齐之侃真是不可思议的存在。一只在家里乖顺可爱的雀鸟，为什么冲飞出笼子就成了鹰隼了呢？
待两人回了公馆，齐之侃早早回了自己的房间，蹇宾有些不高兴，又觉得一天宴饮他肯定身心俱疲，就索性让他休息去，自己也回了卧室冲澡。
等蹇宾擦着头发带着水汽从浴室里出来时，就看见齐之侃抱着一个木盒子站在门口。他有些惊喜，忙把人拉过来坐在床边，笑问：“今天累了一天，怎么不早点休息？”
齐之侃掰开白色的木盒子，里边躺着一把精致小巧的银色手枪。
蹇宾拿起枪摆弄玩赏了一番，又放回匣内，称赞道：“好枪。”
齐之侃脸上绽放出一个欣慰的笑容，言语间带着点自豪：“给您的。”
蹇宾有些惊讶，又觉得心头微热，情不自禁伸手去抚摸枪身简洁的刻纹。这把枪的样式与千胜也有诸多相似，应是齐之侃亲制。他蓦然想到那把陪父亲走过三十年风雨的枪，他现在似乎也能够理解那种心情。
“今天听你说起天璇枪好，我就想起之前制作千胜后手上闲着，也帮你备了一把，如果身边没有称手的好枪可用，这把......”
剩下的话音都消散在突如其来的亲吻里。蹇宾抚着他的后颈，听着他敏感的抽气声，重重地吮了一下他的下唇才放开，额头相抵，两双眼睛里映满彼此眼中的星斗。蹇宾笑着回他：
“怎么会没有好枪。”说着捏了捏齐之侃的手心。
“这里就有一把。”
公孙钤还未出婎阳市，就接到一个陌生号码来电。
“公孙先生，好久不见。我是天枢的仲堃仪。”
公孙钤对他的来意也并非全无头绪。在前几日的葬礼上见他与三大家族的苏严辩论时早知道他并非等闲，值得结交，索性应了约。两家回城的机票刚好在同一天，两人就约在机场的咖啡厅谈事。
仲堃仪刚推门进去，就看见公孙钤一身休闲西装端坐在最显眼的位置向他扬了扬手。
“公孙先生久等了。”
“不久，我也刚到。之前行程仓促，没来得及和仲先生相谈我也深觉遗憾，这次仲先生既然主动来电，我也非常高兴。”
仲堃仪叫来服务生点了咖啡，转头对公孙钤露出一个饱含深意的笑容：“公孙先生聪慧过人，肯定已经猜到我此次约谈的目的。”
公孙钤低头呷了一口茶，问道：“大概能猜到是长兴码头的事情吧。只是，天枢如果也对这单生意有兴趣，与天玑联系不是更为直接？”
仲堃仪点头：“确实如此。但是天枢这几年积累不足，财力人力都相对有限，要以这个条件和天玑谈生意恐怕有些寒碜。那天看天璇的魏老也上去询问过，就想到了一个双赢的办法。”
“什么办法？”
仲堃仪娓娓道：“办法就是，天枢面上退出长兴码头的竞争，支持天璇提出更好的条件向蹇宾争取，如果事成，天璇与天枢可共享运输便利。”
“仲先生打得一手好算盘，这样一来天璇耗力最大，还要与天枢分享成果，这生意可不怎么公平啊。”
仲堃仪笑道：“不，这生意公平的很。公孙先生难道眼光只放在长兴这一处枢纽上吗？”
公孙钤有些不解：“仲先生是另有打算？”
“公孙先生可知道玉衡组在归附天玑之前，曾经有一处秘密的地下通道供情报传递？”
公孙钤讶然：“天枢已经找到玉衡的地下网络了吗？”
仲堃仪敛眸，从内袋里摸出一张名片挪给公孙钤：“只要找对地方下手，可以套出很多东西。天璇争取长兴码头一事，也可找这位疏通疏通。”
公孙钤将桌上的名片翻转过来，三个隶书大字映入眼帘：
若木华。
蹇宾仰靠在沙发上，合着眼皱着眉听手下的人汇报监视的情况，脸色愈发阴郁。
玉衡的情报网遍布婎阳各处，明处暗处都有眼线，这几日各家打着来吊唁上任天玑首领的名号，勾结内外，家族里面有几个手脚不干净的小干部已经被他悄悄处理，剩下一些根系庞大的沉疴，让他又痛又痒，却无法抓挠，但他也知道不能操之过急，得慢慢来。
汇报的人也把仲堃仪暗中联系若木华，和公孙交涉的事情一并说了，只听蹇宾冷笑一声，坐直了身子：“那天在宴会上倒是说得好听，没有两天狐狸尾巴就露出来了。”
他回过头问一直站在身后旁听，沉默不语的齐之侃：“小齐，你说该怎么办？”
那人一直低垂着头，这时听到他问，便抬起头来与他对视。
他在齐之侃清澈的眼眸中看到了一闪而过的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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