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lutia

美攻弱攻爱好,热逆vip,手慢无趣矫情癌——凭本事混北极圈。

[蹇齐]枪与百合 4

已经没有存货了,但是还是更出来,因为今天王上生日!任性!

这一章本来应该是属于前传的,想了一下还是弄成回忆杀作正文放出来,补全一下感情线。Lo主矫情癌又犯了如果有打断剧情流畅性或影响阅读体验,望各位见谅。

前情请戳:序章章一章二章三

番外:前传片段夜读

枪与百合

——Love and Fear

章四

 

他生来就是不自由的,但他并非生来就知道这一点。

 

齐之侃出生时,父亲在外办事,母亲一人在乡下的老屋产下他,等了两天父亲还没有回来。

窗外扬着雪籽,层层叠叠把屋外的景色掩成一片茫茫的白。

面色苍白的母亲卧在床上,有些虚弱地抱过他。

“算了,这孩子在他心里也不知会有几分轻重,我就先给取个名字吧。”

她看了一眼襁褓里乖巧安静的婴儿:“望你能从容处世,就叫‘之侃’怎样。”

他之前还有一个哥哥和只大两岁的姐姐,父亲一心为家族奔忙,平时也不多加照顾,几乎都是家里的佣人在照看。就这样算来,齐之侃仍不算最受宠的一个,出世之后与父亲在一起的时间一年都不过三两次,父亲对儿女的功课最为看重,男女教育一视同仁,似乎亟望他们成才。他九岁那一年,第一次跟着哥哥姐姐同父亲去靶场,心里满满都是新奇。第一次摸枪试枪,他比谁都高兴一些,第一枪就落稳了八环,他呵笑着欢欣鼓舞,身后的父亲却停下手里的事,开始第一次认真地注视他的背影。

随着他慢慢成长,父亲开始格外关注起他的功课,他觉得之前吝啬给他的目光都从长兄长姐那里落回了他的身上,一时骄傲的不行,愈发用功,各个方面都力拔头筹,射御的功夫更是无师自通,到十四岁的时候,枪械师傅几乎已经无货可教了。

父亲见他孺子可教,每月都会抽出两天时间亲自教他,有时是和他谈仁义礼智信,讲些忠勇之士的文章风骨,有时是和他切磋技艺,指导他练习拳脚。有一回他俩坐在书房里一同组装枪械,年仅十五的齐之侃指间翻动,三两下就装成了,比父亲尚快一步,父亲只一愣,便不胜欣慰地抚摸他的头顶,不住称赞:“可堪用,可堪用。”

门内的他听了这话笑得天真烂漫,门外的母亲却不寒而栗,惊惧万分。

 

送走父亲后,他回房时看见母亲倚在门边,眼角隐约有泪痕。

母亲一见他过来,匆匆几步走到跟前,抬手轻柔地抚过他的脸颊。她端详了一会自己快长大的儿子,悲伤地将他搂进怀里。

“这世上有很多无可奈何的东西。”他听到母亲在耳边叹道:“之侃,要学会藏锋,万事保重自己。”

 

很快他就懂了母亲话中的深意。

父亲在一次任务中腹部中弹,送来抢救的时候已经失血过多。他跟着担架床一路狂奔,叫喊着父亲,父亲只微微睁眼,用沾满血污的手抓住他的手臂,气息微弱地开口:“之侃,你要记住,忠义......绝无偏差,齐家世代......都遵奉......这个道理。”

“你......要做天玑的忠臣。”

急救的红灯亮了,父亲再也没有出来。

几日后他放学回家时,发现一个陌生男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那个男人叫齐宣,是他素未谋面的叔叔。

“虽然没有见过你的真人,你的成长数据我倒是一直在看。”齐宣上下打量了一阵:“不愧是新一辈中的翘楚。你完美地继承了你的父亲。”

他把书包甩在椅子上,只低头沉默不语。

齐宣继续道:“你父亲去得匆忙,本来这些应该由他来对你说。齐家世代为天玑蹇家家臣,以忠勇著称,历代齐家最为出众的人才即委以辅佐蹇家家主的重任。齐家的新世代中,你的数据最为优秀,品行刚正,你父亲生前也是最属意你承他的衣钵。”

齐之侃怔怔道:“我?”

他忽然想起那天父亲称赞他时欣慰的笑脸。

“可堪用,可堪用。”

 

和齐宣谈过之后,他打了车到墓园里,在父亲的坟前坐了一下午。

他想着齐宣走前对他说:“你要成为主人的一杆枪,一把刃,一柄暗箭。”

他不知道天玑是个怎样的组织,不知道家主姓甚名谁,不知道继位的人将是哪一个儿女。他要去为一个陌生人卖命。

他觉得恶心,胃里冒着酸水。但是喉咙又像堵住了一样。他看着墓碑上的父亲,他想着十六年日子的长短和有关于父亲的点点滴滴。他恨不了父亲,恨不了十六年一点一点渗进骨髓的那些东西。

头脑被冷风吹得清醒,口袋里的手机不停震着,是母亲在寻他回去吃饭了。他站起身来,动作之间仿佛拖拽起了一条长长的锁链,将他拴得紧紧的,无论天涯海角。

 

日子好像还如父亲走之前一样过着。他越来越喜欢在靶场练枪,端起枪的时候什么都不用想,一心瞄准就可以,那时他的脑子才有片刻的宁静自由。

直到有一天齐宣来找他,问他想不想出国留学。

“天玑内部尚未稳定,几方势力勾心斗角。我们和老爷商量了一下,你还是先隐藏身份,去国外读几年书,省得掺进这趟浑水,等下一任家主之位落定再回来。”

齐之侃从未想过去国外读书,但现在似乎有些憧憬起来。那天夜里他梦见自己成为了一只海鸥,簌簌扑腾着长翅越过翻滚的浪潮,逆着咸湿的风,飞翔的方向好像永没有尽头。他在梦里笑出声来。

 

然后他到了英国。北伦敦天然的疏离气氛给了他很多独处的自在。他喜欢一个人在跑马场溜一整天,喜欢一个人拆枪装枪。同住的舍友唯一的热情就是在弥撒前叫上他,完全不顾他无神论者的身份。即使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他也不怎么喜欢天主教的繁文缛节,但是舍友平时待他不错,他也不想驳人面子,每次也都乖乖跟着去。

去教堂本只是敷衍的活动,但是他遇见了蹇宾。

讲经台上的人低声娓娓,温柔的眼神扫过人群的时候好像在自己眼里定格了一秒,转瞬之间又移开。齐之侃却被那种眼神框住了,再移不开眼睛。他好像听见哪里传来杳远的钟声“铛”的一声,敲在他心上。

这场相遇如一把钥匙打开了他封藏的孤独,他从未感觉到以前的自己是多么孤独,遇见之后,每一秒的孤独都是那么难熬。他和这样一个人在异国谈了一场无所顾忌的恋爱,全身心交融与依恋,成全了他最美好的时光。

 蹇宾毕业式当晚,他们笑着闹着,黏糊糊地交换着甜蜜的吻,然后蹇宾对他说父亲病得有些厉害,需要回国照顾。

齐之侃的笑僵在脸上,他思索了片刻,回道:“我和你一起回去。”

他们共享着一副耳机的音乐,听着循环播放的Rather Be坐上了回国的飞机。

We are thousand miles from comfort.  (虽与安逸相隔千里,

We have traveled land and sea.  万水千山早已踏尽。

But as long as I am with you,   但只要我同你一起,       

There is no place I'd rather be.  哪里都是最好风景。)

没有什么好怕的。他想,是时候告诉他,是时候回去面对一切了。

他还不知道面对一切意味着什么。

 

出了机舱后,蹇宾先一步去提行李,齐之侃落后几步,正给母亲发着信息,忽然听见熟悉的声音。他愕然抬起头,不远处齐宣正微弓着背问候蹇宾。身边一众人马上簇拥到他身边,将他的视线挡住。

蹇宾点了点头:“齐叔,这些年辛苦你们了。”接着转过身,拨开人群,朝齐之侃招招手。“小齐,过来。”

齐之侃看到齐宣眼里一惊,欲言又止。蹇宾见他没有反应,有些担忧地看着他,他方才迟疑着几步走到他跟前。

天玑蹇家,蹇宾。他像个刚从幻梦里醒来的傻子在心里反复念着。之前他认为和蹇宾的相识是一场逃脱,却没想到是自投罗网。

 

第二天一早,齐宣找到齐之侃,邀请他加入天玑的特别行动组。

“是三少爷推荐的你,”齐宣看着他的眼神多了几分探究,“家主之位还未落定,切记保持中立。”

他垂着眸应下,又补充道:“我想出一个久一点的任务。”

 齐之侃之前并没有什么任务经验。第一次杀人的时候却也没有很夸张的反应,除了开枪时一瞬间脑子有炙烧一般的过热外,什么感觉都没有。

他当晚又梦到了白天的场景。他冲着对方的胸口开了一枪,那人一声没吭就倒了下去。空气里顿时弥漫开咸腥的味道,熏得他眼睛通红。他上前把尸体翻转过来,却对上蹇宾未合上的一双眼。

梦中惊醒,他几步冲到卫生间就开始呕吐,吐完了之后,他像被抽空了一样滑坐在地上,手脚冰凉,脸上却烫的不行。

他心里一梗,觉得那种阴森的恐惧又从喉头涌了上来。四年前他坐在父亲坟前逼迫自己接受的东西突然之间又变得难以接受。

他怕那些还未有定论的东西,怕父亲充满期望的眼神,更怕蹇宾会......

他怕极了。

 

半年后,齐宣传信给他,让他启程前往那不勒斯。他疾驰在路上,透过迷蒙的雨帘眺望远山深处的庄园。

那里有他将要奔赴的宿命。

 

—————————

 

齐之侃睁开眼时,天已经大亮。他扶着额坐起身,回忆编织成的梦境太过漫长,也可能因为他昨晚实在有些疲惫,这一觉睡得昏昏沉沉。

他正准备起身洗漱,床头手机屏幕突然亮了起来。上面显示着一个未知号码发来的信息:

“想知道苏严是怎么死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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