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I]Cutie Panther 10
警告：伪骨科，年龄操作（六岁年龄差），人物可能存在一定程度崩坏
10
马振桓一觉醒来的时候刚过凌晨五点。
他从书房的躺椅里起身，在隔壁的衣帽间换好衣服准备去卫生间洗漱，路过卧室时，还是忍不住悄悄推门看了一眼。
易柏辰还在睡着。
他难得睡得很规矩，左侧还留着大块的空间，手搭靠在枕边，指尖攀抓着左边的枕头，枕头面上皱巴巴的，似乎还留着被他蹂躏过的痕迹。
应该是……一直在等他过来吧。
他该怎么办才好？
对幼弟怀有这种情愫，无疑是最不可饶恕的罪孽，但即使心中恐惧着咒诅，隐秘的憧憬与欲求却仍旧无法磨灭。
他沉思了一整晚，却搜寻不出一个能圆满解决的方案。他从未像此时一般埋怨双亲的早逝，以至于让他陷入这般孤立无援的境地，没人能为他指明一条出路，让他只能在这长巷里彷徨踟躇，四处碰壁。
马振桓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走到床边，展开落在地上的毛毯重新帮他盖上，犹豫了片刻，又隔着毯子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然后迅速退了出去，将房门合上。
易柏辰睫毛微颤了颤，睁开眼转了个身，呆呆盯着门口。
察觉到马振桓的异常并不是一件难事，他的年岁资历还不足以理解兄长突如其来的疏远，只觉得有些委屈。
是自己无意中做了什么惹他生气了？还是觉得自己太过麻烦粘人了？
易柏辰想了想，自己有时确实太任性妄为了，总觉得兄长还会像小时候那样事事让着他，可马振桓毕竟已经成年，也有许多他无法想象的压力与烦恼，或许真的是因为太过忙碌，无暇顾及自己罢了。
他在心里安慰了自己一番，默默捏紧了盖在身上的毯子。
早饭过后，马振桓收拾好桌子问易柏辰想去哪里逛，少年歪着头想了想说，其实待在家里也不错。
马振桓有些惊讶，问他为什么想待在家里。
“你昨天晚上忙了那么久，都没有休息好吧。”易柏辰帮他把盘子放进消毒柜：“就算出去玩估计你也会打瞌睡，不如待在家里。”
马振桓一时语塞，但又想到以自己现在的心情陪他出门，可能反而会扫他的兴吧。
“抱歉，本来说好要陪你。”
“是我没打招呼就跑过来了，你道什么歉啊。”
易柏辰洗了手，凑过去挽他的胳膊：“我们看部电影呗，你要是觉得困了直接睡过去也可以。”
马振桓笑着问他：“这里只有老片子，估计能追溯到上个世纪，确定要看？”
“老片子也行啊。”易柏辰调侃道：“默片更好，就看卓别林吧，方便你睡觉。”
结果他们真的看了卓别林。
易柏辰随手从盒子里抽了张碟：《城市之光》。盒子里的电影马振桓大多都看过，大抵还记得是怎样的剧情，《城市之光》是如大师一贯风格的爱情喜剧，十足温暖也十足戏谑。灰败冷漠的城市之下，一个微小生命为另一个微小生命燃起的光如此微不足道，却足以照亮生活的阴霾。
年少时看并没觉察出什么深意，现在以这副心境重看这部电影，却突然生出许多感慨来。
易柏辰可能是第一次看，笑点又低，全程看得很欢乐，笑得狠了还会歪倒在沙发上。马振桓本来不是很想笑的，看到他展开眉眼，也觉得忽然想起什么愉快的事物，不自觉笑起来。
故事进行到尾声，出狱的流浪汉在花店门口遇见复明的盲女，却并没有与她相认，只是站在橱窗前呆呆看着她。
易柏辰止住了笑，低声嘟囔了一句：“真傻。”
马振桓侧头看了他一会儿，什么都没说。
电影终究是电影，看喜剧的观众往往也期待着热泪盈眶的美好结局。卖花女到底还是认出了流浪汉的身份，故事在温暖的对视中结束。
后来两人又找了几部奥斯卡老电影闲看，马振桓没有睡着，倒是易柏辰看不惯学院派的风格，一下困乏起来。
少年卷在栗色的绒毯里像蓬松的咖啡蛋糕，头一点、一点地，最后落到他的肩头。马振桓感觉肩上一重，侧头一看，原来易柏辰已经无聊到瞌睡了。他条件反射似的沉了沉肩，伸手扶住少年的额头。
还说怕他会没精神，结果不是自己睡着了吗？
马振桓笑了笑，下意识想伸手摸一摸少年柔软的头发，手一颤又收了回来。
他也许就像那个流浪汉一样。
尽管知道这样确实不够聪明，但马振桓想，永远保守秘密确实是唯一正确的做法。对易柏辰来说，自己是值得依赖的兄长，是最为亲近的人，这是他最应该成为的人。
对满怀期待的对方来说，让人失望的真相，不知道也许更好。
他希望他永远不要知道。
易柏辰的飞机是下午五点多，和熊梓淇约好三点就要到机场，马振桓怕路上堵车，一点多就叫了车送他过去，结果到早了。熊梓淇在电话里隔着呼呼的风声跟他吼着再有半小时就到了，让他和哥哥抓紧最后的机会多说会儿话。
易柏辰骂回去：“你才抓紧最后的机会呢！”
他在对方的笑声中挂了电话，站在原地搓了搓手，把外套穿上，回头看马振桓端着刚买的咖啡和热可可，正往这个方向走来。
要点说什么好呢？
易柏辰又莫名怂了。
马振桓把热可可递给他：“他还有多久到？”
“唔，半小时吧。”易柏辰揭开盖子喝了两口，烫的吸了吸舌头。
马振桓点点头，又叮嘱他：“下次不要再这样一声不响跑过来咯，你还未成年，有事还是和爸妈多商量一下，总这样乱来大家会很担心的。”
“哦。”易柏辰蔫蔫地低下头，咬着杯沿问他：“马马，你这两天是不是不开心。”
马振桓有些心虚地一愣，掩饰性地笑笑：“……没有，最近事情比较多，压力有点大，可能是太累了吧。”
易柏辰撇了撇嘴：“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忙。本来是打算给你个惊喜，就没提前跟你说要来……”
马振桓看他捧着杯子绞着手指，一副内疚的模样，笑着安慰他说：“你不用这么在意，等事情做完了，没有要想的问题了，我的心情就会好很多……”
“我其实没想让你特地陪我玩。”易柏辰仍是低着头：“……我只是想过来看看你。”
马振桓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觉得心头一软，来不及考虑脑中纷乱的念头，也来不及想这样做是否妥当，双手已经下意识将少年揽入怀抱。
易柏辰在他肩上蹭了蹭：“下次如果你很忙，就直接告诉我，我也可以跟着你去上课，陪你去图书馆……”
马振桓轻扣着他的肩膀，轻轻“嗯”了一声。
“或者下次我圣诞节过来找你？还是复活节？你哪一个假期长一些？”
马振桓轻轻笑了。
“笨蛋，那几天你们学校又不放假。”
“嘿嘿，可以请几天病假吗？”
四十多分钟后，熊梓淇终于到达机场，他匆匆过了安检，远远看见易柏辰坐在候机大厅悠游自在听着歌。他跑上前一把摘下易柏辰的耳机，八卦兮兮地问他：“这几天过得怎么样，你哥惊喜吗？”
易柏辰先是白了他一眼：“别提，我刚好赶上他们的修罗期，我哥很忙的样子，并没有怎么玩。”
熊梓淇挠挠脸：“不会吧，这么背，那不是白来一趟。”
“也不算白来。”易柏辰唇角微翘了一下，笑意一闪而过。
只要见到人，都不算白来。
送走易柏辰之后，马振桓在送机大厅站了很久。他看着窗台边冷掉的小半杯可可，似乎觉得拥抱的触感还停留在他怀里。
他回想自己当时的动作，有些后悔却又不由自主一阵窃喜，太过复杂的情绪最后只能化为一声轻叹消失在风里。
易柏辰真是他人生的难题，上帝的审判。
他怎么能上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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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应该早点贴上来的，今天考了一天试，写翻译写到晕厥，晚上才回来码的后半段，如果有bug请见谅啊
终于赶上给CP和各位小天使们告白的末班车......既然是521我就不怎么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