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蹇齐&EI]逐光 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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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用前提示：现代au；双cp；本文情节背景纯属虚构，部分设定有所夸大，与任何现实事件、人物和组织单位无关。
章十五
千阳泽一行再来拜访，大概已经是小年前几天的事。来时两人手里都揣着几份计划，一点不敢怠慢，年关将近，这次要再过不了，照蹇宾的性格，他俩估计就得准备延毕一年了。
齐之侃仍是按蹇宾要求在旁记录。第二次做这活儿，齐之侃也渐渐能摸清其中的门道，笔记中旁枝末节的东西都不再有，只顺着一条逻辑画树状图。这样一来，设想中那些合理，哪些勉强，一目了然。
早先和他辩驳过的师兄对问题的捕捉其实十分敏锐，只是论证时过于想当然了。注意到这点，重新构思之后，大纲还算清晰合理，蹇宾也没有太为难他。
奇怪的是千阳泽。
大概是上次蹇宾话说得重，他这回带的题与上次完全不同，结构和角度也和上次大相径庭，逻辑也顺畅许多，就像是换了个人过来，齐之侃几乎要认为这人还有个双胞胎兄弟。他记完最后一笔，抬头看了一眼，蹇宾微微皱了皱眉头，而后又缓和神色，语气平淡道：“可以了。先这样回去做吧。研究过程中有什么困难再联系。”
先说的那位师哥顿时松了口气。千阳泽笑着从包里拿出一本颇厚的大开本，“上次张哥借的书，我来代他还。”
蹇宾不甚在意地瞥了一眼，“三号柜最下面一排，自己放进去就可以了。”接着往沙发垫上一靠，依然问齐之侃笔记做得怎样。
千阳泽得了允许便自己进了书房。蹇宾架起眼镜拿着笔记看了近半分钟，千阳泽终于从书房出来，两人匆匆告辞。
门关上，蹇宾才搁下本子，侧过脸对齐之侃浅笑道：“不错，记得很清楚。”
意外受了夸奖，齐之侃受宠若惊地压了压弯起的嘴角，颊侧陷进一个小窝。
“两位师兄的陈述也清楚了不少。”
“你也察觉到了？”蹇宾摘下眼镜，用布片擦了擦，眼睛直盯着自己修剪齐整的指甲盖出神，“嗯……真是让人吃惊呢。”
齐之侃不解地微微一愣。是在说他吗？
他看着那人把眼镜收回盒子里盖好，拿起笔记和钢笔，还有方才两人留下的开题计划，起身往书房走去。他放下茶杯，也跟了进去。
自从上次收捡过后，书房还一直维持着整洁有序，地上和桌上也没再堆上书山。
“今天虽然他们有带研究计划过来，我还是想让你自己记录。要能从纷繁的信息里完整提出
他们的逻辑所在，才能判断论证是水到渠成，还是牵强附会。以后你写论文时也可以有警戒。”
蹇宾将手上的东西往桌边一扔，“下次去读书会或是研讨会，像这样做笔记就好。”
“好的。”
认知语言学的那几本新书还占着桌面一角，上面两本位置有些歪斜，蹇宾看见，伸手按在书脊上抹了抹，让它们归位。
齐之侃解释道：“上次收拾的时候没看见专门的语言学标签，这几本我就暂时放在桌上了。”
“没事。”蹇宾抬眼轻笑，“博士生一年也不过来个三四次，不用再特意收拾了。”
“平时不会有其他访客吗？”
“很少。”
齐之侃想了想自己住进来之后，确实也只见这几个师兄来过。
“平时只有博士生和少数朋友会来。”
“那硕士选题的时候……？”
“硕士学生太多了，一般都约在外面谈。”蹇宾微顿，眼神在他身上停了一会儿，嘴角微妙地噙着揶揄，“看来我等会儿还需要给千阳泽他们发个消息，别让他们把你住在这儿的消息泄露出去了。”
这样说话实在让人误会。
齐之侃顿觉脚下这片地板有些狭窄，身上也起着静电一般的浮起一层鸡皮疙瘩。
“我应该也不会待太久……”
嗡嗡的震动声把他低声的回应盖过。
“抱歉。”蹇宾给他做了个暂停的手势，接起了电话。
“若老师。”
“蹇院长，”那头传来老者洪厚的声音，“怎么样，上任几月，最近挺忙吧。”
“有什么事老师不妨直说吧。”蹇宾冷着脸捉起纸上的钢笔把玩。与这人谈话，他毫无寒暄的耐心。
“呵呵。”那边油滑地笑了两声，“是这样，最近我在考虑和计科那边合作，申报一个机器翻译的新项目，你之前不是对这方面颇有兴趣吗，我就考虑着把你算进来……”
“谢谢您的好意。但最近工作太忙确实抽不开身，科研勉强达标就是万幸了。这么大的项，我个人能贡献的东西非常有限，就不拖你们后腿了。”
他语气虽然诚恳平静，却也干脆利落，没有回旋的余地。
若木华沉默了。蹇宾想象着他此时的表情，唇边闪过一丝哂笑。
“噢，那还是院里的工作重要。”那头仍是随和的口吻，却比方才咬字更重了一些。
“不过在忙行政工作的同时，蹇院长也不能懈怠科研啊，否则天玑翻译的金字招牌，可就要变色了。”
蹇宾阴下脸来，“老师说笑了，院里还有很多德高望重的老前辈，我不过是文章写得勤罢了。”他话里带了点笑音，“何况像老师您这样的学者仍在坐镇天玑，我们的招牌又怎么会变色呢？”
若木华气闷地笑了两声，从牙缝里磨出来一句“惭愧”，寒暄两句便挂了电话。
“真是翅膀硬了！”
千阳泽在一旁吃着香蕉，差点吓得噎住，赶紧一口水将食物冲下去，起身问道：“事情不顺利？”
“最近他哪有让我顺心过。”若木华睨他一眼，“上次商量合著出书的事情也是一样，碰了我一身软钉子！”
千阳泽讨好劝道：“师公莫气，身体要紧。蹇老师那个脾气，全院上下都清楚……”
“脾气？”若木华冷哼一声，“以前在我手下读硕士的那会儿，还有刚来在我手下做事的时候，哪来那么多的脾气。为了毕业，为了升迁，什么事情不能做？现在爬高了，就开始摆架子了。”
“不敢吧，谁不知道您在学界的资历，人脉。蹇老师再顺风顺水，回国到咱们院也就五年工夫，枝叶还没抖开呢。”
若木华眯眼捋了捋胡须，这番奉承的话虽然露骨，当下听来却受用的很，“他要在院里和我作对，那是不自量力，以卵击石。我这个老师也适当应该敲打敲打，免得他忘了本。”他转身问道，“你这两次去见他，都没发现他最近在关注什么课题吗？”
“没有，他最近都没有怎么提及自己正在进行的研究，也没说过想做什么项目，书房也很整齐，不知道最近在看哪些。”千阳泽摇摇头，而后又惊道，“哦，对了！说来奇怪……他桌上倒是放了一叠认知语言学的研究材料……”
“认知语言学？”
齐之侃看着蹇宾收起手机。
“是若老师的电话？”
“嗯。”
蹇宾呼出一口气，表情渐渐软化下来，“一些关于项目的事情。不是很重要。”
齐之侃抿了抿唇，“您看起来不想和若老师做项目。”
蹇宾怔愣一瞬，“你是想问为什么吗？”
齐之侃迟疑着点了头，马上又摇头。
蹇宾挑起一边眉毛，“什么意思？”
“我确实好奇您和若老师的事情，但您之前说过，会慢慢讲给我听。”
蹇宾默然起身，走到他跟前。窥探的欲望和自省的绳索在这双清澈的鹿眼中交结着，在他微微仰起头与他对视时，化为一股更为平和的力量。从未有过的知觉让蹇宾有些毛骨悚然。
信任与依托。眼前这个孩子给予他这样的感觉。
“我在若木华手下读了三年硕士，我留学读博的推荐信也是他写的。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蹇宾缓缓开口，“可其实我从研二开始，就一直厌恶这个人，甚至说憎恶也不为过。”
齐之侃有些惊讶于他的坦白，“为什么呢？”
“为什么？”蹇宾忽然笑了。他刻意闭了闭眼，掩去一些更为骇人的神情。
齐之侃仍是从他的笑声中感到了寒意。
蹇宾一手搭上齐之侃的肩膀，凑到他耳边，“至于为什么……”
齐之侃屏息正等着答案，额上忽然被手指一弹。
“唔！”他猛地闭上眼，一手捂住额头。
蹇宾低低笑着，“这个理由有些多，等以后有机会再慢慢和小齐说。”
齐之侃才反应自己被耍，嘴张合几次才回道：“……什么时候才算有机会啊，您那么忙，要等我毕业了，机会还没来怎么办？”
蹇宾不以为然地笑笑，“六年时间呢，哪有这么快？”
齐之侃有些懵，“六……六年？”
“硕士加博士，只要学制不改，你就还有六年。”
蹇宾说得十分轻巧，似乎是自然而然的事实。齐之侃心中却有些忐忑起来，“可是我……”
“当然，如果你想另寻名师，或者出国读博的话，”蹇宾点着他的肩头玩笑道，“虽然我大概会舍不得，可如果offer够好，应该还是可以忍痛割爱的。”
齐之侃沉默半晌，抬头问他，“您怎么肯定……我能继续读博？”
蹇宾敛了笑，认真地看进他眼里，“因为你有这个资质，我不希望这份资质被浪费。”
齐之侃惶恐地微微错开视线。
“虽然你还没正式入学，我可是已经把你当博士生在培养了。”蹇宾注意到他的表情，稍放松了钳住他肩膀的力劲，轻轻拍了拍，“别让我失望。”
齐之侃仍是思虑重重，但听他话里隐约有些请求的意味，又犹疑着点了头。
“嗯。”
这一声回应似乎相当程度地取悦了蹇宾，连日来的疲惫和方才电话引起的阴郁都一扫而空。他又回到办公桌前，眼睛扫过一眼台历。
“对了，一晃也快到小年。你是不是要准备回家了？”
齐之侃缓过神来，“嗯，已经和同学约好了，下周二上午一起走。”
蹇宾看了看下周二的日程，“正好，早上没课，我送你过去。哪个站？”
“你送到北站门口那条十字路口就行啦！”易柏辰咬了一口手抓饼，金黄的碎渣咔兹落在副驾座的毛毡椅垫上，“这时候那边肯定超挤的，我怕你到时候进去了出不来。”
“没事，我送你到取票处再走。那里人多手杂，丢了东西怎么办。”马振桓把着方向盘，空出一只手捏了捏他的脸，“吃的时候注意点好吗？我的椅垫吃得都比你多。”
易柏辰低头看了一眼，不好意思地笑笑，“嘿嘿，等会儿帮你弄干净。”接着又啃了一口饼，“不用那么紧张，在广场那儿放我下来就行了。我身上是没什么值钱东西，你被偷了才真是得不偿失。”
马振桓趁着红灯转头对他眨了眨眼，“我怎么会被偷呢？”
易柏辰愣了一秒，马上红了耳朵，“和你说正经的呢！”
调戏得逞的老板笑着比了个“OK”的手势，认真问他：“真的不用我陪你？”
“不用。之前两年我都是自己坐公车来的，也没怎样啊。”
“好——易恩哥很厉害。”
车子在广场边停下。马振桓帮着易柏辰将行李一件件拿下来，抬头看了一眼车站门口的人山人海。
他又叹一口气，“还是不太放心你一个人回家。”
“你真的很啰嗦诶，”易柏辰白了他一眼，“而且我是和同学约好一起回去的啊。”
“同学？”
“嗯，我们俩一个地方的，不过我家在市里，他家应该在县城，总之我比他先到家啦。”
“噢。”
马振桓点了点头，伸手斜搭在车门上，凑到他面前，“男的女的？”
“男的。”易柏辰盯住他看了一会儿，上前勾住他的肩膀，脸上露出揶揄的微笑，“Feel any better？”
马振桓抿起嘴来，“Worse.”
易柏辰大笑出声，末了拽过他用力亲了一口，便提上箱子溜开，单肩挎着的背包跟着奔跑的幅度一甩一甩。
“明年见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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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赶剧情啦，蹇齐那边搞事比较暗搓搓，桓易这边可能明显一些，不过都要等到小齐入学差不多才能开始搞。估计大概是年后才能更到了（掩面）
给小天使们笔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