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lutia

美攻弱攻爱好,热逆vip,手慢无趣矫情癌——凭本事混北极圈。

[蹇齐]空山(上)(十二国记paro)

生贺码到一半卡住,蒸煮塞糖,顿时惭愧,无心写下去了。唉,等到大婚过了再说吧……

这篇之前瞎想企划里提到过,借用(只有天玑的)十二国记设定,但有更改:该世界内蓬山无女仙,天帝常隐身,麒麟与王不在仙班,各国可以随意互相搞事。


空山(上)


寻空山上终年积聚着烟水似的浓雾。

农家孩子总听一些传说:寻空山是一块宝地,山中小道萦回,走失的樵夫却总能迷途知返云云——是山里住了神仙。

真有神仙吗?

没人见过。

 

每听见乡间谣传,齐之侃总付之一笑。山林里有狼有虎,有绿眼的毒蛛和妖兽,就是没有神仙。

他从出生起也没见过神仙。在他出生的地方,只有参天的藤树,寡言的女怪,隔绝群山旷野的蓬松白云。这些东西默默守护他,从诞生伊始平安成长到今天的模样。

他喜欢山和树木,幼时就老爱搭着蹄子睡在树林里,听溪水淙淙。可无论行至何处,女怪却总会找过来,她的声音盖过风声水声,借着幽林回环进他的耳朵里。

她会提醒他不能随意走动,他要保证自己的安全——直到他长成的那天;成年之后,他会迎来一位天选之王。

高傲的麒麟只会向天选之王俯首叩拜,一旦认定,便要誓死追随。对麒麟来说,这是一生的价值所在。

 

是了,他是一只麒麟,感应天兆择王的瑞兽。

但他始终觉得自己是不一样的。麒麟既是受天命而生,他却感觉自己与天地并无感应,也不盼着那个迟迟未到的王,只想找个有山有水,林草丰茂的地方好好歇息。

于是他成了第一只独行下山的麒麟。

独行逍遥,也不受天命王命牵绊,他化了人形乘云远游,最终在天玑境内寻空山顶上落定。

将他养大的女怪追寻他来到这里,又为他聚起好大一片雾气划下地界。闲杂人等一旦入了林子,也会被阵法困住,寻不着他的草庐。

麒麟是温仁良善的灵兽,即使有人误闯,困在迷阵里,他也会暗中引送回山下。

乡民庆幸得救,奔走传说,却无人知晓救人的不是神仙,而是一只麒麟。

 

每到月中,女怪会落在草庐房顶上和他说话,眼光远远落在山脚下的天玑王城。

“天玑仮王已死。”女怪声音总这样平静冷淡:“你应当回去等待升山,择选新王。”

“既是天命,何处不能通达?为甚要上蓬山等他?”

齐之侃抿了一口清甜的糯米酒,把沾湿的细辫从颊边拨开。

“让他自己来找我罢。”

 

天玑仮王蹇勋原是先王冢宰,育有三子,而后为仮王,代行王权,因恐惧其子夺权篡位,便将三人分散在边关驻守。仮王崩殂,边境也几番震动,蹇宾费了好些时日才平定动乱,备马启程。

他日夜兼程,又抄了几条捷径,走了三天才终于到寻空山。躲避应付这一路上的暗箭已经让他有些筋疲力尽,一入山,果然又早有埋伏等待,随行护卫替他拼杀出一条路,他策马狂奔进一片浓雾中,不消片刻便体力不支,从马上摔了下来。

再睁眼时已不见兵刃铿锵的厮杀,入眼只有陌生简陋的草舍。

“你醒啦。”

他撑起身偏头去看,少年白衣胜雪,笑容煦暖天真,如一荡蒲苇在风中摇絮,质朴灵动。

“你是?”

“我姓齐,齐之侃。”

 

这是个怪人。

他不关心蹇宾是何身份,不打听他的来处,去处,却一日三餐给他照料地很好,还会去深山里给他带些不知名的草药治疗腿伤。

草药根茎上时常带着野兽的齿痕和涎水,每每蹇宾露出嫌弃的表情,齐之侃都会很委屈地垂下眼睛。他想着这药恐怕费了很大功夫才找来,又看不得少年沮丧的模样,便也丢下以往那些穷讲究,乖乖把药敷上去。

齐之侃这才展颜,一边替他把伤处包好,一边念着“这样佐药你才好得快些”这般让蹇宾听不懂的话。

虽难懂,虽古怪,却是顶体贴,顶窝心的人。

在齐之侃面前,蹇宾这个名字,天玑仮王之子的身份,似乎都是无足轻重的。少年为他奔波,为他劳心,与他笑,与他沮丧,他都寻不到什么正当理由,可他睡在这不蔽风日的屋子里,竟觉着比森严华丽的府邸要安稳许多。

他仿佛片刻寻回了自己的本初。

 

晴好时候,齐之侃便背他在院中见见日光,烧上一壶新茶与他同饮。

“这里的景致比山下清幽许多,实在令人流连。”

齐之侃将陶杯推到他面前:“那便多待几日也无妨。”

蹇宾心中牵挂王城的情况,但不好直说出来,只苦笑道:“哪里得闲,不过偷来的罢了。家中还有诸多俗务要处理。”

齐之侃微笑安抚道:“不必担心,等你伤好全了,就可以下山回家了。”

蹇宾转头打量片刻,问他道:“山中只这一间草舍,没有其他人家了吗?”

齐之侃低眸饮了口茶:“山里道路曲折,又有野兽,只有一些樵夫猎户,没有常住人家。”

蹇宾疑道:“那你呢?”

齐之侃笑着看向他:“我一个人了无牵挂,早就习以为常。估计这深山密林,也就我住得下来。”

蹇宾沉默良久,倏然伸手搭在他臂上。

“等我伤好后,你随我出山林,如何?”

齐之侃一瞬讶然,远眺一眼云雾深处,又回望一眼蹇宾灼灼的目光,含笑点了点头。

“没问题。”

日食却赶在此刻降临。

蹇宾眼见白日被寸寸侵吞,黑暗从四面合了上来,几乎将人裹挟进去,指间一滑仓皇摔了杯子,微微颤抖的手臂又被齐之侃安稳握住。

回头望去,那人依旧静立身旁,神色安然如常。

“天狗食日,你不怕?”

齐之侃悠然抬头看了一眼:“什么天象异变,我一向是不信的。”

蹇宾看他说的淡然,又觉得自己这般惊惶很是丢脸,便沉着脸色别过眼:“扶我进去。”

少年这下倒慌了神,他知晓天象规律,却猜不透蹇宾的心思。

这让他竟无端地惶悚又迷惑起来了。

 

他本不该和这人下山的。他是麒麟,只应跟随他的天选之王。

但齐之侃不是普通麒麟,他一向自认与别不同。

他以前也从未见过蹇宾这样的人,刚捡回来的时候像只大兔子一样胆小,每听见推门的声音都会从床榻上惊坐起来,养久了又像高傲的狐狸,遇到不快或讨嫌的事也不言语,只冷笑一声把眉皱起来,熟络之后却又似这山岚一般,时而温柔时而乖张,捉摸不定,有时临风对月,还会在他耳边说些听不大懂的话。

可他觉得蹇宾比王有趣得多。

没有寻找到王的麒麟大约只能活三十岁,与其空等在这里,不如和有趣的人过完这剩下的十几年。

当夜,齐之侃在屋顶轻唤了好久,女怪却再没出现,大概是知道了他的意思,不忍亲自和他告别吧。临行时候还散去了山里的浓雾,眼前一片清明的景致,山下王城的灯火晃进他眼里。

其中哪一户是蹇宾的家院呢?

 


山雨总伴疾风而来。

 

齐之侃冒雨在林中狂奔,装野果的背筐落倒在半里外的树下。事情太过紧急,容不得他慢慢赶路回去。

有人闯了他的屋子。是一股蛮横又带着血气的力量。麒麟不忍杀生,不喜血腥,最忌讳这种味道。

那人腿伤初愈,不知能否应付?

女怪的雾气刚刚消退,他竟会粗心到留蹇宾一人。齐之侃紧皱着眉,想到这也顾不得许多,便急踏流云飞赶过去。

草庐里却早空无一人,屋内只一张劈坏的椅子,门柱上斜着两道刀痕,示意着确有不速之客到过此处。

雨仍下着。他静下慌乱的心绪,屏息感应起那人的气息。

 

蹇宾孤身应敌,已撑了一炷香有余,他武艺虽精,到底寡不敌众。

齐之侃赶到时,他身上已有好几处伤,腹部那处尤其深重,雨细密冲撞下来,血也洇成轻浅的红。

他伤腿微屈,虽苍白着脸色,意识也不甚清楚,还是杵剑勉强支着身子,见着了他仓皇奔来的影子,方才合上打颤的眼皮。

齐之侃怔怔看他歪倒下去,戾气霎时冲红了眼睛。

 

那应该是他第一次杀人。

 

齐之侃带着满身腥气变回原形,将蹇宾从血水与泥水中掀上背脊带回草庐。

他本应抗拒,恐避不及,这时却觉麻木毫无知觉。只在舌尖轻舔过那人豁开的皮肉时,他才忽觉口中的血腥是那样难以忍受,以至于落下泪来。

蹇宾的面容冻住一般冰冷而静止。

悔恨与惶恐紧揪着一颗心,他凝视着那人冰冻的脸色,身体因着这血气而微微颤抖。

他不觉膝上一软,恍惚回神,竟已跪伏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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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词解释:仮王——上任王驾崩或退位后到麒麟择选的新王继位之间代理治国的王。

升山——有志称王的人上蓬山拜谒麒麟询问天意,称为升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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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PS同人干不过蒸煮,心情复杂,我要先冷静冷静再写E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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