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lutia

美攻弱攻爱好,热逆vip,手慢无趣矫情癌——凭本事混北极圈。

[蹇齐&EI]逐光 54

前情见合集

我已经尽力了,希望福帝能摇过我,我爱福帝。


章五十四

 

两天后的夜晚,小孩的邮件又送了过来。戳开一看,又几个连号的音频躺进了收件箱,正文说明一个字也没写。

马振桓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原以为这件事已经算过去了,没想到小孩竟还这样执着,是要他再试一遍?

他看文件也不大,索性打开放着,一面去够床头的书本。

虚虚两秒杂音之后,接踵而来是熟悉的低音炮,轻轻柔柔落进他耳里:

“晚上好呀,E-v-a-n。”

翻动书页的手指骤然一顿。

刻意压低的声音缥缥缈缈,喷在收声嘈杂的耳机麦克风上甚至不算悦耳,可相比与窗外嘁喳的虫鸣,墙上分秒的走钟,却有种愉快的热闹,令人莫名安心,莫名松下肩膀来。

他放空了一会儿,合上书,默默闭上眼。

短促的招呼声后是骤然的沉默,塑料或金属磕碰几声,接着是书页的沙沙响动。

“我开始学习咯。”

柔软的衣料压在纸边磨蹭,发出簌簌的闷响。笔尖的圆珠滚了滚粘在纸上,刺刺拉拉,和电流音一样细小。

他在写字。马振桓很清楚地意识到这一点,甚至依据声音的停顿延长,可以想见他几时起止,几时皱眉思考,几时咬着笔盖焦躁不安,几时又茅塞顿开下笔有神,一切的行动,情绪和状态,似乎都饱含在声音里了。

小孩写的应该是一张长卷子,短短一个音频不能覆盖。他低头又戳开第二个。

“还剩一篇作文。”卷纸哗哗翻过一页,“你撑不住可以先睡噢。”

易柏辰低声仿佛耳语,语气像在哄诱一个孩子。马振桓感到一丝滑稽的违和,转瞬又停住嘴角的笑意。虽然来得滑稽而违和,过去二十七载空缺的某样东西,却似乎正缓慢而温柔地填补到心胸中,满溢到近至眼眶的地步。

他放下书,拉下灯绳,世界在眼里骤然消逝。沙沙痒痒的声音不规则地仍响着,他闭上眼,眼前埋首卷底的小青年停笔抬起头来,眼角微微下压,分明要笑,又佯装出威严的神色来。

“我卷子都写完啦,”小孩嗔怪,绵长的气音却像撒娇,“怎么还没睡?”

“睡了。”他将拉过肩头的被子压紧,昏昏沉沉,也不知是和谁对话。

脑中声音渐渐淡了,眼底的影响也渐趋模糊,一片一片,成了光怪陆离的马赛克。他像一叶轻舟驶在起伏的低浪上,船舷往下是见底的清水,月亮被均匀的桨声搅碎,复原,又搅碎,又复原。

他沉睡在夜里,但今夜不再有深色的影子,他的梦清清静静,明亮温暖,仿佛一个被延长的,柔情似水的白昼。

“Evan?”

犹疑的发问隔着耳机掩在微沉的呼吸间。沉默许久,只又一声轻笑喷过,好像自嘲傻气一样。

“今天就到这里吧。”小孩咕咕哝哝,“也不知管不管用……”

空气在凑近的嘴唇间微微炸开,“啵”的一声颇为清脆,近乎贴上耳朵。

“爱你。”

 

“晚安。”

 

 

一周后的礼拜五,马振桓准点打卡上班,刚刚踏入公司大门的那一瞬间,差点惊掉许多人晨起的第一杯咖啡。

许桐板着脸从他手里按下文件,“今天没让你到岗。”

“我是请假,又不是退休。”马振桓轻巧回道,眼镜架上鼻梁,拨开他的手,转了个方向低头翻页,“何况这办公室空两个月,大家心里肯定也慌吧。”

“你是病假。病假就该好好休息,病好了再回来。”

“已经好多了。”马振桓转过椅子,见友人仍忧心忡忡的一副表情,甚至带了点笑音,“病情已经稳定,近半月也没有发作过,除了药片吃得我头晕,以及依然热衷打扫整理之外,几乎不影响生活。”

“你睡眠也不好。”许桐皱眉。

“没有。”马振桓摇摇头,仰躺进椅背里,“我是睡满了八小时才过来的。”

 

他的失眠原来真的可以治愈。

 

原本他也不信。ASMR的催眠作用,其实也并没有太多学理支撑。但眼见入睡时长从两小时降至一小时半,再到一小时,五十分,四十……等他短暂一觉起来,发现竟安稳睡了八九小时,这才发现,似乎是真的好了。

 

听说录音有效果,易柏辰自然高兴,邮件里的音频也逐渐增多,几乎一整天除了路上时间空档,其他都做了录音,晚上睡前再打包发走。

为要做这个,复习刷题时,他经常没放笔便要悄声说两句话,看起来颇为诡异。室友从后边经过,总不免惊奇:“你直播写题啊?”

久而久之,寝室里以为他做了网络主播,老二老三还饶有兴趣地来问,问他是哪个平台,真有人看吗?一回能赚多少礼物?

他觉得想笑,又要忍住,眼睛转一转,只回:“赚得也不多,不过有人包了,长期管饭。”

室友们似乎是有点羡慕的意思,嘴上还要提醒:“这么奇怪喜欢看人写题,老幺你小心点别碰上变态……”

想着马振桓在睡梦里连连喷嚏的样子,易柏辰终于忍不住大笑出声。

 

有时马振桓在公司外放小孩的录音,有好奇的同事也凑过来听,听了十几秒,又表情古怪地抱着文件离开,也不敢多嘴。

只有Lisa有胆子跟他直说:“这也算ASMR?音质烂得炸耳朵。”

马振桓笑而不语。他想,睡眠的好转其实与那些传得神乎其神的古怪疗法应该都无甚关系。

毛刺刺的底噪盖着翻书声,办公室的高保真音响将每个细节都播演得清清楚楚。小孩不是专业主播,不懂也无暇倒弄器材,只能录一录自己的日常活动。

聒噪,亲切,因为粗糙而更显真实的

——活着的声音。

再没有比这更好的声音了。

他这样聒噪,亲近,充满实感地透过声响,活生生在他的身边,这已是最好的治疗。

 

这日下午加班,许桐在外出差,再三叮嘱,马振桓还是留到最后一个。

待他刚处理好事情,手机微微一亮,似乎有消息过来了,解锁一看,原来是封新邮件,发件地址赫然是易柏辰的邮箱。

由于发的是助眠音频,小孩一向是晚上来信,今天居然这么早?他一时有些诧异,一面起身关灯提包,和关门大叔交待两句便出了楼,一面戴上蓝牙耳机,打开新到的音频——鉴于同事对这些音频的态度,他也不太愿意多荼毒他们的耳朵。

小孩一反寻常地没有开口问候,耳边一阵窸窸窣窣的好似风声,接着便是一段沉默。

马振桓心里有些警觉,顿时慌张起来,脚步也不由加快。

渐渐地,背景响起了微弱模糊的蜂鸣,小孩的呼吸声霎时变得短促沉重,混乱失序,像回荡在沉闷的幽闭空间里,每一次换气都显得格外明响。

“呃哈——”

他忽然发出一声,有点类似婴孩的哭嗝,瞬息又自觉压了下去,变成隐忍的呜呜。从声音分辨,马振桓猜想他是咬住了下唇。正神思恍惚,窸窣的碎响伴着弹簧受压的闷声又躁动起来。


他这是在哪里?……在做什么?


马振桓脑中纷乱闪过几个念头,在宕机前一刻,湿乎乎的喘息又往他耳边靠了过来。

“Evan...”小孩不明所以地只是叫着他的名字,低低软软,像条可怜的小狗,“E...van——”

他愣了半晌,隐约像感知到什么,掐断音频,摘下耳机,匆匆往停车场小跑而去,脚步比方才下楼时更显忙乱。

白色星脉离入口有些距离,他半分钟才走到,急忙解锁,有些粗暴地开门甩门,扯过安全带对了两回才扣进去。刚插进钥匙,准备发车,控制台上手机屏又悄然亮起。

这回是小孩的微信:

“早点回来。”

 

 

六点五十分,公寓大门被猛然推开,蜷窝在客厅角落的Viking尾巴一炸,蹭的从沙发垫上跳了起来。

马振桓拔过钥匙,低头一看,玄关果然码着另一双浅灰色运动鞋,又见橘猫懒懒洋洋探出头来,更加笃定了心中猜想。

他合上门,换鞋进屋,公文包随意丢在玄关的藤椅上,朝次卧走了两步,余光一瞥,忽然觑见主卧虚掩着的一扇门。

他思忖片刻,转身抚上主卧门把,轻轻一推,屋内一如往常光线昏暗,没有开灯,布窗帘倒被拉开一小半,底层的纱帘还遮着整面的窗,外面景色模糊,只能有一点光透进来。

马振桓不敢多看窗外,忙偏过视线,一眼又落到床上隆起的被袄上。

他迟疑上前,拉住被角轻轻往下拽开,起伏的浑浊呼吸便从被缝里钻了出来,接着是汗湿的额头,红热的侧脸与耳根。小孩撑开眼睑,略为迟钝地偏过头来,以往神采奕奕的圆眼睛迷离地半阖着,眼角泛红,异样地透着懒散,真的高烧了一样。

小孩身上换了睡衣,只是按他一贯的风格,也没有穿得很规矩,下摆留着两颗没有扣住,褶褶地露出小半块肚皮和脐眼,并且——

马振桓怔愣一瞬,继续往下拉开。光裸的膝盖和小腿肚也从暖被边缘显露出来。

果然。

空气里弥漫开一股莫能名状的奇异气味,和他之前床单上冷杉的香剂混合在一起,苦凉中带一点香精的甜味,古怪到令人莫名紧张。

易柏辰挪了挪腿,腰被带动地微微发颤,露出的手指还亮着隐约的水渍。他注意到年长的恋人在这刻别开了视线,喉结却悄然向下滑动了一些。

他撇了撇嘴,一脚蹬在这人腿上,却由于力道绵软而显得气势不足,只像在膝盖上轻轻刮蹭了一下。

“怎么来得这么慢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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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疗程卡在这里,下面大家也都清楚,我再搅搅我的脑子看怎么包装一下吧。

车限号能怎么办,我只能包装一下了。

望各位小天使体谅,笔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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