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lutia

美攻弱攻爱好,热逆vip,手慢无趣矫情癌——凭本事混北极圈。

[蹇齐]枪与百合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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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前传片段夜读

本章照应第四章,煎饼回忆杀(矫情癌井喷预警)。

Lo主在很多情况下自诩为攻控,而在Lo主这里爱他就要让他承受更多(微笑)。

章十二

 

 

人初生于世时是赤裸的,无防备的,所以为了能平安地活下去,自然就赋予了他怀疑的本能。

 

 在蹇宾的记忆中,他曾经是有朋友的。那时他还没有被接到老宅,但外人多多少少知道他的出身,学校里老师同学待他都很小心谨慎,他心思又重,不太爱说话,唯一和家里一个女佣要好。那人只比他大五岁,从他九岁起照顾他的饮食起居。他和两位兄长不太往来,小年夜见了面也是冷眼相对,对这样一个小姐姐般的存在,他很是珍惜。

 

他俩交好的事情也不知道是通过谁传到父亲的耳朵里。半个月之后,父亲来看他时,趁着下午茶时间把他领到厨房门口。透过微微张开的一道门缝,正好可以看到平日里笑容可掬的小姐姐满面的沉重与纠结,旁边料理台上的瓶子撕去了标签,被她拿起又放下,最后还是倾倒在了那个白色的咖啡杯里。

那是他的咖啡杯。

父亲在身后拍了拍他的肩:“不过略施小计,她就轻易上钩了。”

“你相信吗?你的命在她眼里,还不值两百万美金......”

蹇宾什么也没说,转身走了。

之后他再没见到过那个女佣,他也没问,但大概能猜想事情的结果。

过了一年他就搬进了老宅。

除了母亲的遗物,他什么都没有带走。他再没有交心的朋友,也早已习惯虚与委蛇。

接触家族事业的那段时间,他开始养狗,一条边牧一条德牧。两条大狗温顺地倚在他的腿边时,他会有一种奇异的幸福感,他不知道是不是每个养狗的人都会有这种感觉。一次他和若木华视频通话,有了一些意见分歧,他刚想皱眉,边牧就跳上沙发枕上他的大腿,把屏幕的半边挡了个干净,他听着耳机里若木华大惊小怪的呼叫,伸手摸上爱犬的皮毛,忍不住地笑起来。

 

他知道父亲对他寄望很深,他自小在临市生活,家族里很多人只当他是幺儿不受重视,哪知道父亲的心思。想他如果像蹇寰蹇寓一样出尽风头,怎可能安安稳稳长到十六岁。这样安排,不过是让他韬光养晦罢了。

到婎阳本家的第四年,父亲病倒了。天玑内部暗潮汹涌,各方势力蠢蠢欲动。然而父亲仍然坐镇本家,底下的虎狼也只能瞪着阴绿的眼,窥寻时机互相撕咬。

这时父亲把他找来,让他去英国深造几年。

父亲把若木华手写的推荐信塞进他手里,叹息一般叮嘱他:“切记防人,毕竟画虎画皮难画骨啊。”

蹇宾捏住手里的信,点了点头。

 

临走前一周,他的两条狗食物中毒,没救过来,死了。

蹇宾也没流泪,只在卧室的阳台上吹了一晚上冷风。狗是怎么死的,他心知肚明,只是暗恨自己无能,但又庆幸,狗至少是为他而死的,他自己埋的。

 

后来他一个人到了英国,对他来说一个人生活并没有什么不习惯的。他在学校也混得风生水起,他跟神学院最好的导师,进兄弟会,自学了公共管理和金融课程,和英国上流的绅士小姐们喝茶吃饭,有时也跟他们去去赛马场。

骑术他也略懂一些,但并不精通,每次观看马术比赛,旁边的先生小姐挥动着条幅鼓掌的时候,他也跟着矜持地拍一拍手,时而回过头微笑应对同伴的询问或闲聊,如此机械地往复。

然后,然后一个白色的影子冲踏进了他的眼睛里。

那天北伦敦天气晴好,阳光照在他银灰色的骑装上亮的刺眼,和他纯白色的坐骑几乎融为一体,踏云一般几个流畅的腾跃,结束了障碍比赛,优雅而健美。

同伴在后边嘟囔着这人盛装舞步环节没有那么优秀,但完全被他忽视了。他只看着那人略带傲气翻身下马的动作,把手掌拍得生疼。

 

他想知道这人的名字,但没有想到机会来得这么快。

他叫齐之侃。

那是他在教区第一天讲经,目光一扫就看见人群中一双心不在焉的眼睛。

他很确定,那不是一双对神虔诚的眼睛,但那样专注地回望着自己,让蹇宾一阵心悸,马上挪开视线。

远远的好像有钟声传来,一瞬间他仿佛听见古希腊的兵戈在耳畔铿锵作响,而他就像特洛伊无知的小皇子,只知痴看着海伦的侧脸。

 

世上没有无条件的爱恨,蹇宾原本是笃信着这一点的。只有神会无条件爱着世人,而他在蹇宾过去二十二年的生活中,从来没有出现过。

可偶尔有那么几次,看着齐之侃清灵的眼睛充满暖意深情,或对他无戒备地露出那种有些傻气的笑容时,他却开始想,也许事有例外。

他自诩深谙人性卑劣,与人相处时心里总端着一个天平。他习惯了自己单独待在一个托盘里,别人要是进来,这一头就过重了,只能把对方远远放在那一头,才能保持平衡。

蹇宾这样过了六七年,丝毫没有觉得不妥。但是世上偏有一个齐之侃让他遇到了。

有时他把人放远了些,总觉得心窍上像挖空了一块,呼呼灌着凉风,有时把人拽近了,靠在一起,心里的缺口是补上了,又觉得自己的托盘不再踏实,不再安全。

他的天平开始摇晃了。

 

决定和齐之侃交往可能用上了他过去二十二年所有的勇气。之后的两年里,每天都像最后一天,他歆享愉悦,也担惊受怕。

他们俩一起在影院看的史密斯夫妇,齐之侃喜欢动作片,看两人互晓身份后较量的场景,几乎目不转睛,丝毫没有注意到蹇宾整整半场都在打量他的神情,眼神里一半是探究一半是柔情。

他也动用过一些资源细查过齐之侃的底细,所有关于这个人的信息也都是简单至极,干净的让人生疑。可是奇怪,和他相处越久,蹇宾越发离不开他了,宁可时时提防着他掏出刀子,也不愿让他淡出自己的视线。

一方面他又想着,倘若真的有可能,齐之侃是抱着全然纯粹的心情与自己交往,那知道他的身份之后会作何感想。

他会不会也像其他人一样?

 

实际上齐之侃救过他,不止一次。有天晚上他从学校准备骑车回宿舍,旁边科学院长廊的阴影下走出三个亚裔,提枪朝他的方向走来。子弹梭梭飞过,有一发还是打在了他腿上,他失去平衡跪趴在地,膝盖磕在石板上,一瞬的痛麻让他失去了逃走的机会。他正感慨大限将至,却没再听到枪声响起。他一回头,只见齐之侃提着棒球棍站在身后,刚才三人已经歪倒在地上痛呼。

齐之侃见他腿上有伤,丢下球棍,几个碎步跑来搀起他,脸上尽是焦灼的神色。

他从那个时候萌生了带他回本家的想法。

他开始领着他上击剑课,刚开始还能指导一二,不过几周练习,对方就轻而易举挑掉了他手里的剑。

从前远观的时候只觉得他是临冬初开的细蕊,青涩又温软,伸手即可摧折;后来才知他是一把形状漂亮的雪刃,精致之下是削铁的锋利。这种锋利让蹇宾又欣慰,又胆寒。

蹇宾想要为他打上一把刀鞘。

 

两年后,他接起远洋另一头的电话时,齐之侃正坐在他宿舍的沙发椅上打着盹。

电话里若木华叮嘱他回国的准备事宜,他耳边是絮絮叨叨的长篇大论,眼里却看着齐之侃半撑着的脑袋在炉火旁一点一点,思绪飘飞到数十年,甚至一百年之后的世界。

若木华高声的询问打断了他的幻想,他呆呆听完,回了一声“好”,就放下了电话。然后直愣愣坐在沙发边上,恍惚地拨弄着齐之侃略长的额发。

回国之后的事情,他无法猜测,他继位与否都免不了经历一场恶斗。把齐之侃拉进这一潭泥沼里,他觉得于心不忍。可刚才有那么一瞬,他想到也许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可以和这个人走完一生。这是他无法放弃的可能。

他决定赌一把。

 

回国之后齐之侃对他的态度一日千里,他多少有些失望,更多的却是无可奈何的心酸。他也不自觉又有了草木皆兵的紧张感,开始怀疑当初的决定是否正确。

父亲常夸赞他天生谨慎敏感,有操控人心的本领。只有他自己清楚其中的苦楚。

他就像个被害妄想症患者一样,有时也幻想齐之侃会笑着把刀子戳进他的胸口;有时又做梦坐在本家父亲那张红木书桌旁边,齐之侃站在他身后,冰冷的枪口抵着他的后脑。他转而想到给他织过毛衣的小姐姐,死掉的狗,还有父亲饱经沧桑,不苟言笑的脸。

他真的怕。那是比死亡更让他恐惧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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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之侃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忽感到手上一动,马上从病床边站起来察看蹇宾的情况。

蹇宾发着烧,嘴里细细念着他的名字,魔怔一般。齐之侃想把人叫醒,又怕惊到他,动着他的伤,一时手足无措,焦急又只能压抑着声音唤他。

他这样叫着,倒是好像起了点作用,只见蹇宾慢慢睁了眼,涣散的视线渐渐聚在他的身上。

他如释重负,展开一个欣喜的笑容,正准备说话,就被蹇宾勾住脖子按进了怀里。他手上打着点滴,身上还有伤,齐之侃也不敢乱动,只维持着别扭的姿势问他:“您怎么了?”

蹇宾也不回他话,仍旧只喃喃着他的名字,声音瓮瓮的落在他头顶。

 

“小齐...小齐......”

只有你,千万不要背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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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百粉点梗的问题:

这篇感觉就够我喝一壶了,其他还是先把长篇更完再说。或许...可以在里面尝试开个碰碰车?

总之还是谢谢小天使们支持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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