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I]Cutie Panther 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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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告：伪骨科，年龄操作（六岁年龄差），人物可能存在一定程度崩坏
进度整个快了一点，但是中间纠结的部分其实也是前几章心理的重复，所以决定还是直接推剧情。
这章大家都过得很憋屈（除了父亲全程吃瓜）
20
客厅的中央空调渐渐把热气驱散，马振桓穿着件薄衬衣在沙发上静坐着，无处安放的双手交握着靠在唇上，微颤的食指尖时而弹动两下，叩在颌骨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母亲从厨房端茶出来，他抬头看了一眼，又迅速低下头。
到底是她养了十年的孩子，究竟什么性子，她怎么会不清楚。母亲心下一软，把茶搁在茶几上，转身去房里拿了一条珊瑚绒毯子替他披上。
“病还没好全，身上带暖一些吧。”
马振桓拽着肩上的绒毯，心中感慨万千，沉默良久方才开口：“对不起。”
“你不用太过自责。虽然我不是你的生母，也算看着你长大，出现这种情况，我知道你心里肯定也不好受。追根究底，是我太失职了。”
母亲喝了一口热茶，长呼出一口气：“其实从你们小时候开始，我就看得出来，柏辰真的非常依赖你，你们的关系比平常兄弟都要更亲密一些。当时我并没有觉得不妥，直到你回国后，看见他还是像小时候那样粘着你，每次比赛都提前回来找你，我才有所察觉。”
马振桓抿了抿唇，抬眸回道：“这件事和您，还有柏辰都没有关系，都是我的责任。”
“事已至此，追究谁对谁错也没什么意义，你们都是好孩子，作为母亲，我只希望你们不要因此受伤。”
母亲的眼光锐利而沉静地落进他眼底。
“柏辰还小，很多事情空有热情，欠缺考量，你是他哥哥，要比他看得更加长远一些。关于你们的事，你有认真考虑过后果吗？考虑过未来可能出现的诸多问题吗？”
当然考虑过。
否则怎么会畏首畏尾，举棋不定，否则怎么能看着幼弟愤怒悲伤的眼神，却还要忍痛将他推开。
马振桓知道，易柏辰从七岁开始一直和他在一起，又初识情爱，开始自然对他十分上心，等小孩再大些，世界会更加广阔，会有无数的机遇，说不定也会遇上更合心意的人。他应该自由的去体验人生，不应该过早与自己绑定。何况，他们是义理上的兄弟，假设他和易柏辰真能如愿在一起，不仅要面对家庭的压力，势必也要承受社会的非议。易柏辰是他最为珍惜的，是纯粹的美好的集合，不应该成为闲人茶余调侃的谈资，也不应该接受任何人的贬损和指指点点。
他不糊涂，他很清楚。因为清楚，所以分外痛苦。
马振桓低眸不语，却紧攒着拳头，脸上血色尽失。
母亲看在眼里，无不感慨道：“我猜你也确实想过这些问题，我也知道对你来说最难的不是思考，而是决断。你和柏辰的事情，我不会告诉你父亲，可我希望你能狠下心尽快作决定。也许现在这样做对柏辰来说很残忍，但要是拖久了，你会伤他更深。”
母亲走到他身边，不轻不重地拍上他的肩头，柔声说：“你也不想他受伤，也想他好好的，对吧？”
易柏辰睡饱醒来便发现马振桓不在。换下的睡衣也没有叠好，只是仓促甩在床尾，一点没有平时的齐整样子，不知是赶着去做什么了。
他走出卧室，发现楼下的灯也亮着，母亲正坐在客厅里悠闲地喝着茶。
“妈？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母亲放下杯子，朝他招招手。
易柏辰一头雾水地下了楼，坐在她对角的沙发上，提起桌边的茶杯随意喝了一口。
嗯？怎么是凉的？
母亲徐徐开口：“我还是放心不下，所以早些下班回来看看你们。”
“有什么不放心的，我又不会把房子拆了。”易柏辰颇为嫌弃地把冷掉的茶水搁到一边：“对了，马马呢？你看着他去哪了吗？病才刚刚好些就乱跑。”
“他现在应该在书房里吧。”母亲晃了晃手里的杯子，抬头对易柏辰笑了笑：“我看他烧已经退了，看来你照看的不错，我们popo果然长大了。”
“还有两个月不到我就十八岁了，别总拿我当小孩子好不好。”
易柏辰“嘁”了一声，飞快从沙发上站起身。
“那你再休息一会儿？我上去看看他。”小孩说完转身要跑。
“易柏辰。”
他听见母亲突然在背后喊他，有些疑惑地回过头。母亲很少直接叫他的全名，这一喊总给他一种闯了大祸的错觉。
母亲掩去眼底的慌乱，换上一贯温柔的笑容：“别总待在家里，年纪轻轻的，多和朋友出去走走。”
易柏辰不解地看着她：“我每天在池子里要游十几公里，好不容易闲下来，在家待会儿不行吗？”
母亲还想说什么，斟酌片刻还是把话咽下。
易柏辰觉得今天的母亲有些奇怪，该不是更年期到了，也开始神神叨叨。他没多想，直上二楼进书房找马振桓去了。
书房是家中采光最好的房间，三扇法式长窗将霞光迎进屋内，不用开灯也颇为敞亮。办公桌上堆着用长夹整理起来的资料纸，眼镜盒敞开着，座椅上却并没有马振桓的身影。
易柏辰顺着书架一排排找过去，终于在最后一排书架的尽头发现了他。
兄长仰倒在藤椅里，脸上盖着一本外文书，一动不动，睡着了一样。
他上前把书揭下来看了两眼，原来是但丁《神曲》的中意对照简本，去年兄长从旧书店淘的，按说已经读过一遍了，不知道为什么这时会再翻出来。
他合上书抬起头，便发现兄长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双眼，此时正借着夕阳最后一点砂色的光静静地凝视着自己。
小孩被吓了一跳：“你怎么突然醒了？”
“我没睡着。”
马振桓站起来，从他手里拿走书本放回书架上。
“听说你刚刚病好就来了书房，我还以为又在忙工作呢，没想到是来看书了，境界真高啊。”
马振桓知道易柏辰是无心调侃，但又不可抑制的感到讽刺。他自己尚有原罪未赎，却只能靠臆想进入天堂，接近心中的贝阿特丽切（注1）。
“柏辰，有件事我想和你好好谈谈。”
“什么事啊？”
“之前你到温哥华的时候，有向我表白过，还记得吗？”
易柏辰听他说起这个，心跳顿时失了章法：“记……记得啊，你突然问这个干嘛？”
“我还记得当时拒绝了你，虽然表达的方式有些蹩脚。”
马振桓逆着光又走远了一些，漫不经心像又在寻找着下一本可读的书。
“我以为你会慢慢想通，但这两年你好像并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反倒在错的路上越走越远了。”
易柏辰的心跳陡然沉进了胃里。
“你想说什么？”
“我大概应该再说得清楚一些。”
兄长的话像柔软的刀刃绞进最为疼痛的伤痦之中。
“对我来说，你一直是可爱的弟弟，重要的亲人，但也只此而已了。”
“抱歉，我无法回应你的喜欢。”
“你说谎！”易柏辰又急又怒地质问他：“你如果不喜欢我，为什么能容忍我亲你抱你，黏着你做那么多出格的事？”
“你年纪小，不懂事，我如果直接拒绝，你肯定会很伤心。”
“那风田来的那次呢？”小孩不依不饶追问：“你为什么那么在意谁和我亲近，为什么偷偷问熊老师风田的事情？”
马振桓没有预料他会问到这个。由此想来，风田那件事情大概也是他和熊梓淇的设计了。
“那是因为……”
易柏辰看他答得有些犹豫，又逼上前扯住他的手臂：“你要是真的心口如一，就看着我的眼睛回答。”
马振桓迟疑了片刻，还是转过身来与他对视。
易柏辰眼里的怒气被夕阳染得通红，眼睑委屈地微颤着，但仍是倔强地不愿移开视线，一眨不眨盯住他，一双圆眼意外的显出攻击的意味，像是敛藏了锐不可当的一队兵甲，整装待发想要攻破自己心中的城防。他早已不是可以随意糊弄的孩子。
马振桓没有被他的视线所感染，声音仍是一样平缓：“我是你哥哥，自然会关心你交什么朋友，和谁要好。”
易柏辰被他平静泰然的语气彻底惹火，提起他的领子正要骂，却在动手的霎时间看清了兄长的表情。
那是熟悉的，如冬日雪霰一般冰冻的冷肃，瞳仁半掩在深沉的阴霾里，像封冻千里的冰川，透不进一丝光线。
十年前他就是看着这双眼睛，听着他柔声嘘寒问暖，便觉得悲伤不已，竟然忍不住泪湿了眼眶。
这样想着，他心中的怒火似乎也渐渐淡了下去。
“你的解释能说服你自己吗？”
易柏辰松开他的领子，静看了他一会儿：“我一个字都不信。”
马振桓心中已经再没了说辞，他不知道还要如何劝说才能使易柏辰放弃。但幼弟似乎也不打算再问，只是那坦然又固执的眼神投射在他眼底，已经教他心虚不已。
“我不会像之前那样哭着逃走。我已经长大了，也有能力承担这一切，只是你从来视而不见而已。”
母亲把热菜一一摆上桌面，正要上楼喊人吃饭，便听到二楼传来摔门的声音。她马上快走两步，正遇上从书房出来的易柏辰。
她的小儿子少见的冷着一张脸，全无平时温暖甜蜜的模样，见了她也只是点点头，没多做表示。
她有些惶恐，却也不好表露，只能强装着笑容：“晚饭好了，快下去洗手吃饭。”
“我还不饿，先不吃了。”
他虚软着声音，好像很是疲惫，只答了这一句便越过她走下楼梯，径直回了房间。
父亲刚好回家，看见易柏辰一声不吭进了房间，有些疑惑不解。
“他今天怎么了？闷闷不乐的，饭也不吃。”
母亲安定下心情，回道：“今天振桓生病，他照顾了一整天，应该是累了，让他先去睡会儿吧。”
“噢，那振桓现在怎样了，好了吗？”
父亲问时，马振桓也刚好出来，便倚着二楼栏杆低头回道：“好多了，您不必挂心。”
他回头看见母亲站在楼梯口，正忧心忡忡看着自己，又微笑道：“晚饭已经好了吗？我马上下去。”
他刚挪动两步，母亲便上前轻轻拥抱住他，他不知所以，一下愣在原地。
“你做的很对。”身量不够的中年女人吃力地踮着脚尖，轻拍着他的肩膀：“撑过这会儿就好了，一切都会好的。”
他弯下僵直的背脊，回抱住母亲，刻意牵扯着上扬的嘴角也逐渐放低。
“嗯。”
一切都会好的。
注1：贝阿特丽切（Beatrice）是诗人但丁的毕生挚爱，《神曲》里天堂篇来接引主人公的神圣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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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写的时候觉得大概挺虐，写完再读就觉得没什么感觉了。
小天使们反馈一下，这章到底什么感觉，我好再评估一下把握这个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