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lutia

美攻弱攻爱好,热逆vip,手慢无趣矫情癌——凭本事混北极圈。

[EI]Cutie Panther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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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告:伪骨科,年龄操作(六岁年龄差),人物可能存在一定程度崩坏


太久没更了手生,有虫请见谅


22

 

母亲从病房出来时是下午两点。

她逆着人潮走到电梯门前,眼角余光扫过从候诊室一路排到楼梯间的长队,下午刚刚开诊,这会儿的人尤其多。走廊尽头,一个人背对着她站在窗口正打着电话,背影像极了她的大儿子。他一边拿着手机,一面用勺翻弄两下搁在窗台上的一份盒饭,并没吃进几口。

母亲本想叫住他,电梯门却叮的一声打开,她没来得及转身,便被身后挤挤挨挨的人群推了进去。

电梯一层层下行。她眼睛随着数字变化酸涩地眨了眨,忽然想起小儿子方才的一番话,想起她不敢回望的那个眼神。

 

她确实是在做正确的事,对吧?

 

熊梓淇在走廊里来回踱了很久,看见易母离开才溜进病房。

“终于走了,我在外头都等一小时了。”

“我妈有那么吓人吗?”易柏辰朝门口溜了一眼,发现熊梓淇两手空空,也没提着水壶:“不是去打水吗?水呢?”

熊梓淇在他床边坐下,不紧不慢说道:“我之前到走廊那头打水的时候,看见你哥了。”

易柏辰一下从床上弹起身:“你搞什么!怎么现在才说!”

熊梓淇翻了一个大白眼:“你妈妈在这儿我能说吗?”

易柏辰掀开被子,挪着腿就要下床。熊梓淇惊慌地按住他:“这还没好呢,你要再出什么幺蛾子我可负不起这个责。”

易柏辰一条腿也使不上什么力气,被他按着挣扎不起来,只一双圆眼睛幽怨地盯着。

“他来了又不进病房,意思还不明显吗?”

易柏辰倔强地别过脸去,不答他的话。

熊梓淇忽然有些同情起眼前这个小霸王来,在外头明明是只横行霸道的螃蟹,却被门外那个钓客钩着钳子提上提下的,自己还傻傻咬住这一口饵食固执不肯松开。

“虽然我也不想泼你冷水,”他颇为感慨地一叹,“但讲真的,他这次好像是真的想划清界限,安分退回哥哥的位置了。”

熊梓淇看他很久没有回话,便靠过去看他,小孩也不很伤心的样子,只是揪着枕头捶了两下,像是在生气,看到他把脸凑过来,又把枕头往他怀里一丢,嫌弃的朝他摆摆手。

“去去去,快把水壶捡回来。”

熊梓淇一脸懵,半天才应了一声“哦”,接着把枕头往他脚边一搭,便又出门去了。

易柏辰斜瞥了一眼门的方向,又置气般把枕头踢下了床。

此地无银三百两。

哪个哥哥会鬼鬼祟祟猫在走廊里探病啊?

 

之后的一个星期,每到晚饭后,马振桓都会开车到医院。有时是和医生聊聊易柏辰的伤势,有时是向护工交待注意事项,更多时候是什么也不做,只沉默着在走廊里慢慢的走,时而停在他病房门前,透过窄小的观察窗静看一会儿又离开。

易柏辰会趁着他转开视线时睁开假寐的眼睛,心里说不出的滋味混杂在一起,又闷又堵。

几天前护士站的一个姐姐开始频繁来查床,对他询问的也格外殷勤,后来才知道,原来是借他的名义要着了马振桓的号码,每天三四番短信通报他的情况刷好感度。

易柏辰听了就来气,此后看小护士的眼神都能锃出火星子。

自己这个鸵鸟似的兄长,宁愿一天收好几条桃花短信,也不肯给他打个电话亲自问问。

这样在意他,又不让他看见,不是给自己徒增烦恼吗?

他有时也会沉不住气,想直接出去将人逮住问个清楚,但又觉得徒劳,兄长藏藏掩掩那么久的心事,怎么可能轻易就倒给他听。

 

等到他出院回家那天,马振桓也没有过来接他。

王秘满面笑容地帮他把东西搬进后备箱,又和护工扶着他到后座,回到驾驶座调了调后视镜,这才发现小少爷不满的盯着他,表情阴沉得不行。

“马振桓呢?”

王秘听他这样称呼,以为两兄弟关系可能不睦,更是小心斟酌了一下说辞:“我们公司最近财务工作比较繁重,马总监可能抽不开身,易董就先派我过来接您。您请见谅啊。”

“算了。”

易柏辰知道和王秘生气也没有什么用处,索性不再多问,偏过脑袋往头枕上靠了靠。

窗外一片一片花花绿绿的灯光顶着夜幕逆行成一条彩虹的河,他伸手捋过,这道彩虹正不偏不倚撞进手心里,他再收回手来时,斑斓的光却一点也没沾上,手心还是明晃的白。

是啦,他还在找什么呢,白色会避开所有的光。

 

白色是多么孤独啊。

 

据说马振桓近期一直住在公司旁边的公寓楼里,已经几天没有回过家了。前几天才来一通电话,说是为了通勤方便,索性搬过去长住。

易柏辰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看好的房子,但听到这消息时,竟然也一点不觉得惊讶,大概连生气都觉得疲累了。

母亲倒是愁眉不展,天天担心着他身体如何,又想着需不需要雇个人到他公寓里照看一下起居。她其实心里也清楚,事情走到这一步,分家是必然的,马振桓这样做也是避免让她难堪,但这一天似乎来得有些太快。易柏辰的伤还没好全,知道这件事心里肯定更加难受,她于是也不太愿意在小儿子面前多提。

而什么也不知道的父亲,看到孩子独立出去了,既欣慰又有些失落,搬家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也没和家里多商量呢?但他在饭桌上感慨的时候,妻儿又都是一副了然的模样,显得他这份抱怨十分无聊做作。

一向运筹帷幄的父亲犯了愁,难道只有他一个人觉得大儿子仓促搬家实在有些不妥吗?

易柏辰更是罕见的没发脾气,也没在家里闹别扭,除了安静一些,并没有什么明显的情绪表露,看着却实在萎靡,回家之后大多也就是睡觉,打电游,或者一个人对着手机发呆。有次父亲想起觉得奇怪,和妻子开玩笑说小儿子整天失魂落魄的,别是喜欢上哪家姑娘,害相思病了。没料想她却马上变了脸色,也没接他的话,仓皇走开做自己的事去了。

父亲又不懂了,家里的气氛何曾这样尴尬过,每个人似乎都有他不知道的心事。他虽然心里疑惑,但想也许是大儿子刚刚搬走,大家都不太适应,终究还是没开口询问。

 

一个月后,母亲陪易柏辰回医院复查。医生看过报告,说他恢复的不错,已经可以正常活动,但还是叮嘱近期训练应该循序渐进,不要勉强用劲。母亲看着他拆了石膏,又和医生了解清楚了饮食,便带着他离开医院。

不知是不是错觉,母亲看易柏辰刚刚卸下石膏的左踝,总觉得比右边细一些,一路上总想伸手去搀他。

易柏辰按住她的手避过:“妈,我没事,不用扶着。”

母亲仍不很放心的样子,但也还是缩回手让他自己走。

及到上车的时候,易柏辰直接给司机报了一个商场的地址,母亲好奇问他去那里做什么,他撑起脑袋看着窗外,懒懒回道:“毕业聚会,和熊梓淇他们约好的。”

母亲听说是和同学出去,心里有些高兴。近来小儿子闷在家里静养,少了很多活力,和朋友聚在一起玩会儿,说不定能暂时忘记烦恼,心情也会舒畅许多。

“那好,你身上现金带够了吗?几点回来,用不用去接你?”

易柏辰似乎只听着了最后一句,回过头看了看她,不一会儿又转回来继续看风景。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

母亲不知怎的顿时有些局促,本想要和他说些别的,但看他兴致缺缺的样子,也没再开口。

车子在商场门口停下,易柏辰低声和她说了句再见便下车离去,甩上的车门半遮去母亲有些心虚的眼神。

她叹了口气,一面吩咐司机开车回家,一面从包里摸出手机,翻出通讯记录顶上第一条号码拨出去。

“振桓。”

“午安,母亲。”马振桓接通的速度很快,他知道今天是复诊的日子。

“没想到您会这么快打过来,柏辰情况还好吗?”

“情况不错,已经可以正常走动了。”

“那就好。”

他简短回了一句,最后一个音节有些含混,仿佛长舒出一口气,透过声音隐约可以想象他眼底温和安定的笑意。

“对了,之前听医生说他的肩部也有过拉伤,您多看着他一点,有什么情况可以随时通知我。”

“好。”

母亲心中微微抽痛,仔细想了想问他:“振桓,你这两天有空吗?”

“嗯?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要紧事。我就想着双休日,你工作也没那么忙了,回家吃顿饭怎样?”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笑着回道:“……还是算了吧,这两天我也有事,晚上还有饭局。”

听筒里隐约传来关门的闷响,砰地一声惊得她心头微凉。

“电梯快上来了。那就先聊到这里,您和父亲多保重身体。”

马振桓温声跟她道别,似乎依然是那个礼数周全的好孩子。

一切都会好的。她曾经对马振桓这样说过,也在自己心里念过百遍千遍。

她放下手机,深吸一口气,也学着易柏辰刚才的样子想侧过头看看窗外的景色,微热的液体却瞬时涌上眼眶,将眼前模糊成一片彩色的光斑。

 

她大概真的做错了。

 

 

易柏辰寻着鬼哭一般的歌声找着了489包厢,捂着耳朵推门进去。熊梓淇坐在点歌台上正准备刷掌声,看到他进来立刻迎了上去。沙发座上一干昔日的同窗——虽然他和熊梓淇长年荒废学业,多数都不太认识——看见也跟着瞎起哄。

“欢迎欢迎,我们易恩小少爷来了!”

熊梓淇搂着他的肩膀转过身悄悄问道:“喂,这顿酒你真要请吗?人来的很多,会破财的。反正你人还没追到,不请也没关系。”

易柏辰把他的手架开:“失恋归失恋,我不会赖账的。”说完便走到沙发座最靠边的角落坐下。

他一落座,满包厢乱糟糟的嬉闹声又响起来。易柏辰也没找人说话,只抓了一小把炒豆细细的嚼,倚在边上独自看着手机,安静的像一座人像。

“哎呀,熊老师,说起来你和易恩真是好命。”对面几个男同学聊到一半忽然喊起他俩的名字:“大家累死累活复习考试也没够上T大,你俩倒是剑走偏锋,都申请上了。”

熊梓淇转着吧台椅打着哈哈笑道:“都是运气,运气……”

易柏辰抬起头来,反常地接起话茬:“你要有本事,你也可以剑走偏锋试试啊。”

气氛一瞬间冷下来,大家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易柏辰虽然和他们相处时间有限,但平时也都是很马虎的性格,开得起玩笑,今天不知是怎么了,突然冷硬疏离了起来。

熊梓淇马上开口救场:“这个话题带我可以啊,你可别说他,易柏辰是真的下了血功夫的,他之前可是练到骨折,今天才拆的石膏呢。”

那边也马上顺着下了台阶:“好好好,我不对,我自罚三杯。”

坐在易柏辰身边的女同学也顺势提了一瓶酒递给他:“来,大家一起喝。”

熊梓淇马上止住她:“诶诶诶,易柏辰不能喝酒,他还没成年呢!”

人群马上又燥了起来。

“噢,我记起来了,易恩是十月底才生日吧,那还差两个月呢。”

“没想到啊,易柏辰同学比我小这么多。”“原来是弟弟啊。”“好像比我弟弟还小一个月。”

叽叽喳喳调笑的声音此起彼伏,易柏辰面无表情地把咕咚着泡泡的啤酒瓶磕在桌上,响亮而清脆的声音又一次让大家都闭了嘴。

服务生小哥走进来换话筒,见里头人人噤若寒蝉,只有背景音乐轰隆隆的响,一下也懵住了。

易柏辰这时才幽幽开口问他:“你们这有伏特加吗?”

 

酒桌上烟雾缭绕,觥筹交错,一派热闹。众人来去推杯,互相客套,时而大笑着接受他人的恭维,烧长的烟灰在衣服上烫出一点黑色,又在动作中弹落到地毯上,被皮鞋碾成一片肮脏的装饰。

马振桓在这种场合里一向是格格不入的buzzkill,众人眼中“自视清高”,“不通世故”的公子哥。

他坐在门边的位置,手里提着根卷烟,也不点燃,只是在指间翻来覆去的把玩。他不太喝酒,更不抽烟,以前也不知道为什么有这么多人会把烟和酒作为快乐之源,这些东西往往指向精神的腐蚀,身体的衰败,以此为代价才能麻痹痛感,获得暂时的解脱,不过是逃避现实罢了。

但他现在隐约又觉得,如果真的能够化解忧郁,偶尔逃避应该也并不是什么坏事。

他怀着好奇拿起桌上的打火机,迟疑着把烟点起,皱着眉吸了一口,立刻不适地呛咳起来。

边上的人拍着他的背问怎么了,马振桓摆手示意没事,接着捂着嘴起身出了包房。门在他身后合上,喧闹与碰杯声一时都与他隔绝。

马振桓靠在门上,觉得刚才的自己真的有些滑稽,恐怕房间里的众人更是这样认为——不适合自己的东西,为什么一定要去尝试呢,只会闹出笑话而已。

他自嘲地摇摇头,转身朝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路过大厅西口时,对面忽然有人喊住他。

“马振桓?”

他疑惑着停住脚步,抬头便看见一张轮廓颇为熟悉的脸庞。

“你是……陈向熙?”

对面那人还是往日一副洒脱模样,开门见山便问他:“你也是来这儿应酬的?”

马振桓苦笑答道:“没办法,生意需要。”

陈向熙上下打量他一番,揶揄道:“我还真没想到,你留学回来居然成了个生意人。”

马振桓顿了顿:“我进了父亲的公司,帮他打理财务。”

“难怪。”陈向熙了然地点点头:“这我倒可以想见。”

马振桓无奈地耸耸肩。

陈向熙嗅到他身上有淡淡的烟草气息:“你现在开始抽烟了?”

“就是试了一支。”马振桓想起刚才的事,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不过完全不适合我,以后不会再碰了。”

陈向熙听了哈哈大笑:“果然,你还是你,这么多年都没怎么变。”

马振桓也不禁失笑:“不知道你是在夸我还是损我。”

“一半一半吧,每次看见你那副表情,就觉得你把一整个银河系的事务都操心完了。”

马振桓敛了笑,半靠在墙边低声轻叹道:“我没那么大本事。”

陈向熙看着他也收了笑意:“你是没有,所以别老操心别人的事了。你爸的生意是你爸的,你帮得上多少是多少,别委屈自己来烟酒堆里打滚,这里不适合你。”

“我不担心我爸的生意。”

“那你臭着一张脸是干嘛?”

“我自己的事。”马振桓看了他一眼:“我这是自作自受。”

陈向熙好奇地看着他,探究的眼神追问着他的下文。

“我喜欢上一个人,但我不能和他在一起。”

“原来是情感问题啊。”陈向熙一脸没有想到的挫败感:“那你为什么不能和他在一起呢?”

“因为……”他想了想,还是委婉说道:“他和我在一起……是一件非常不合规矩的事,亲人朋友可能都不会认可,外界也会有很多压力,他会过得很辛苦。”

“你说的话可是越来越费解了。”陈向熙觉得他说的很抽象:“那,你们俩在一起违法吗?会损害健康吗?”

马振桓被他问得一愣:“大概……都不会吧。”

“不会就行了啊。”陈向熙把手一摊:“那就可以在一起啊,理论上完全可行。”

“可是……”马振桓一时语塞,竟然也想不出话来反驳:“……哪有你说的那么简单。”

这时口袋里电话忽然震动起来,他拿出来看了眼,竟然正好是易柏辰来电。

“那我就先走了,出来这么久那边该找人了。”陈向熙拍拍他的肩膀:“我号码没换,以后常联系。”

马振桓想了想还是没有接起电话,转身到洗手间捧着水漱了漱口,嘴里的尼古丁味道被冲淡了一些,但还是隐隐约约徘徊在呼吸间。

手机又嗡嗡震了起来。依然是易柏辰的名字。

他想继续装作没看见,但又怕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毕竟小孩脚伤刚好。他心里挣扎一番,最后还是接了电话。

对面略为嘈杂的音乐声顿时轰隆隆灌进耳朵里。马振桓皱着眉把手机拿远了些,那一头终于有人说话,却不是易柏辰的声音。

“喂,是振桓哥吗?我是熊梓淇。”

“小熊?”他怔愣一秒才反应过来:“你怎么拿着柏辰的手机?他现在和你在一起吗?”

“我们今天毕业聚会,说来情况很复杂……易柏辰他好像心情不太好,就喝了几杯酒……”

马振桓脸色一变:“你们在哪里,我马上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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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这章就要结束痛苦的但是我手贱啰嗦,所以只能下一章解脱了,小天使们不会等太久的,两天或三天后就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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