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lutia

美攻弱攻爱好,热逆vip,手慢无趣矫情癌——凭本事混北极圈。

[蹇齐&EI]逐光 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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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三十一

 

钟秀仍不依不饶阻着他的路,垂顺透光的衣料左右摇摆,在黯淡的光下深深浅浅泛着黄。

“你们分手了?”

易柏辰眼都不抬,“关你什么事?”

钟秀鼓起脸瞪他,“谁想管你的破事儿啊!我就好奇……毕竟……”说着说着,她又有些心虚地压低脑袋,咬了咬唇,“是你甩的他?”

他缄口不言,眉角却渐低下来,眼底盛满茫然的委屈。

“那是他甩了你?”火气从她胃里一下窜高上来,“靠!他有病啊!”

易柏辰也忽然绷起怒容,猛地搡了她一把,“你才有病呢!”

钟秀也没预料他会动这样大的力气,脚下一个不稳便被攘在门框上,吓着了似的愣愣看着他。

他似乎也有些错愕,手也无措收了回去。女孩是为他抱不平,他实在不应该这样对她的。

不过是一句无心的话而已……

他抿紧了唇,不禁想着,过去有多少次他也这样无心谈及过那人的病症,而那人又是以何种心情一笑而过的。

这是无知者的罪过。

随即他又觉得没趣,如今知道又有什么用处呢?即使知道那人的病症,他也还不是一样,什么也没能改变。不过是除去手脚束缚之外,口舌也被紧紧封住,连一点抗议的话也说不了了。

究竟是马振桓丢下他,还是他丢下了马振桓?易柏辰自己也说不清楚。而这于情理来说居然是件好事,实在荒唐不过了。

“发什么神经啦你……”

钟秀站直了身子,拍拍袖子上的灰,尚且来不及生气,便见易柏辰逃也似的蹿上楼去。

齐之侃一直在旁听着,看见小学弟进了楼道,才从角落里走出来。

钟秀看他出现,有些惊讶,但也只是瞬息,不一会儿又沉下眸子。

“学长好。”

齐之侃看她低落,不知道怎样安慰,只从口袋里抽出张纸巾递了过去。

钟秀只溜了一眼,摇摇头,“我没事的。没想哭。”

齐之侃静看她片刻,也不反驳,只扬扬手里的纸巾。

“袖子擦一擦。”

小姑娘犹豫着还是接过,纸巾却没有拍上袖子,还是沾在了眼角。

齐之侃微侧过身挪开视线,“他怎么了?”

“失恋吧。”身边人吸了吸鼻子,瓮瓮回道,“我也是听系里的人说的。两周也不见他来上课,感觉好像回到一年前那个混吃等死的状态了。”她嘴一撇,又低声囔囔,“混蛋……明明是那个渣男抛弃他,干嘛拿我撒气……”

抛弃?

齐之侃想起那天树下仰首等待的身影,有些不太敢相信这一论断——或许因为那人长了一张与蹇宾过于相像的脸,迎接小学弟时眼底的温柔又太过真诚。如果纯是捏造,演技未免过于老练。虽然他一早提醒过易柏辰,可如今两人分手,他却又不解起来,总觉还有内情不为人知。

他抬眼望了望二楼窗台,心底散乱的头绪一根根被牵了起来。

 

 

周末加班是许桐最为厌恶的事务之一。

规模尚小的企业忙时没有昼夜工休之分,当然也容不得他喜欢与否。一有要事,也只能拖着僵硬的肩颈从城郊匆匆赶来。

他按着尚未规整好的领带正准备刷卡,忽然察觉门似乎只是虚掩,轻轻一推便晃开。

石砖地面投下一片百叶窗的光影,原来是南面办公室亮着灯。他心中顿时了然,皱眉踏进门,埋在纸堆中的人听见他脚步声,抬起头短暂而程式地笑笑,半秒不过的时间又扑回文件里,笔头碰在纸面,刺耳地像锯齿的劈划。

许桐板着脸提醒:“今天周末。”

马振桓不为所动,“加班不可以吗?”

“没有必要。”

“工作是忙不完的,反正早晚要做。”他按着太阳穴叹了口气,“还是提早处理,我安心一些。”

许桐注视着友人眼下的乌青和眼球的血丝,惨淡的颜色有如附身上一只夜鸟的灵魂。对马振桓来说,工作从来不会构成这样强力的诅咒。

“你昨晚几点睡的?”

钢笔闷声落在纸上,马振桓没有正面回答,闭上眼,仰头窝进宽大的办公椅里。

“有什么助眠的方法吗?安定过量我怕工作会受影响。”

“牛奶?”

“好主意。我会试试。”

马振桓虚弱地笑了,但这个滑稽的答案只在他脑中产生一闪而过的戏谑,转而浮现的是浅金色的清晨,小孩坐在岛台边,避开刀叉直用手抓起脆硬的吐司块,泛着热气的杯子也握在手里,纯色的液体因为倾倒而半挂在杯壁上,他轻悄走近两步就能引他回头,稚气未脱却锐利明亮的眼睛微微眯起,嘴角微微提起,沾染了小半片奶渍的上唇有着并不锐利的光泽,整个人沐浴在光与暖意当中,仿佛流动的蜜糖。

 

这是他曾经妄想的迦南。

 

想象的边角,红色又蔓延开来。甜蜜的笑靥像落进苦咖的淡奶一圈圈变淡,扭曲消融在深色里。高高低低的尖叫随之而来,汽车急刹的哀鸣,高处猎猎的风声……深色最终重新掌权。

他的胸膛开始起伏,空气急促地摩擦着鼻腔,他甚至闻到血腥,甚至无法判断这血腥是真实,还是幻觉……

他从椅座中弹起来,打开抽屉,匆忙爬找着备用的药瓶,他置物一向工整,这会儿却不知怎的,只觉像开了一口散乱的猪窠,总不能找到,这并不像他,这应当是易柏辰才会有的陋习。

马振桓又深吸一口气,警醒自己不能再想。

他很好,他还活着,他会很好,他会活着——

在他慌忙自我暗示的恍惚时刻,许桐已经拨开药瓶倒出两粒,冷静又迅速地按进他嘴里,等他抽搐似的呼吸平稳下来,瞳仁终于往侧面偏了一偏,死抓着他后领的手才渐松开,只留下几个汗津津的指印。

痛感消了下去,接踵而至是麻木的镇静。他规律而机械地吞吐着氧气,感官与思考略显迟钝地运作着,方才消失在苦咖里的甜笑却一点点从混沌中复原成像。他又重回那个金色的早晨,小孩弯弯的嘴角勾出沾染着奶香的笑意,然后一帧一帧,香甜的弧度慢慢低垂,逐渐成为一道平直而僵硬的线条,比苦咖都更为涩口。

 

“你想把我丢掉。”

 

他原本应该极痛的。可麻痹使他断绝了痛感,他暂时逃过了剜心刺骨的煎熬。但在昏沉的轻松之中他却燃起了一种暴烈的怒火,一种深入骨髓的自我厌恶。有那么短暂的瞬间,他甚至希望自己从未存在于世。

他几乎要流下泪来,他有这种冲动,但究竟是否有流泪,他自己也不清楚,他感觉不到。

“I can't...”

他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

许桐想靠上前抱他,最终还是制住了情绪,只痛心又怜悯地伸手捏了捏他的肩。

友人微薄的安慰近乎被完全地忽略了。马振桓半阖着眼靠在椅子里,昏昏沉沉似乎终于要进入休眠,嘴里低低念着,颠来倒去,却还是那几句无意识的喃喃。

 

“I’m sorry...”

“I just can't...”

 

 

易柏辰夹着快递盒,摸索着开了宿舍大门。

傍晚的室内昏暗闷热,低层的寝室更是如此,易柏辰没按灯,也不去开窗,懒懒就着门边的位子坐下,拉过快递慢腾腾拆起来。

层层包装解开,盒盖被翻起,轻薄的崭新机体静躺在里面,轻轻一拨便从塑料的凹面弹了起来。

他拿起这块崭新的铁片,来回翻动了几遍,从各个角度借着微光察看了一番,接着从口袋里掏出旧机,颇为粗暴地扔在桌上。

这只手机是大一入学时的产品,略显笨重,棱角过于分明,并且用过三年了,系统早已老旧不堪,开个模拟器都闪退,按说早应该换了。

“换个手机吧。”他记得前几日许桐突然来电致以他的忠告,“我会帮他也换掉的,所以麻烦你也这样做。否则如果他再联系到你,对你们来说都很麻烦。”

他当时尚未从失恋的恍惚中恢复,回应都有些痴痴傻傻。

“直接删掉号码不行吗?”

“他记得你的号码,仅仅删掉没有用处。”像是怕他还有疑问,许桐便先一步把他的后路断掉,“如果还留着现在的手机,他可以通过定位找你。虽然他是学金融的,这点小事还是易如反掌。”

易柏辰不懂这些,他满脑袋转着各式借口,但似乎没有一个适合说服眼前这个人,让他把手机留下。

“你决定要跟他断了吧。”许桐过于冷静的声音就像强制更新的系统,“那就断的彻底一点。”

 

他盯着暗黄的手机屏幕看了许久,最终还是按上电源。半分钟后,废旧的铁片落进抽屉,瞬息便被填埋进散乱的杂物堆里。

易柏辰起身走到屋子另一面,拉起窗帘,也不多看桌上新买的智能玩具,只挪到床边,一头栽倒在枕头上。

他其实不想睡,只是浑浑噩噩地有些发晕——几天以来都是这样。

他像一场病久烧不退,然而睡也不能安睡,累极了却还要想,且时常是些想不通畅的问题。

他想着,人心原来是这样脆弱。一个女人只因为生了孩子便郁郁不乐,以至于要自杀的地步,而一个男人,又因为这女人的死而凄凄惨惨度过十年,半生几乎都要沉浸在负罪带来的病痛里,自我折磨。

还有他自己。

他原本是如此相信自己是极坚强,极有担当的一个人,但当马振桓说起种种恐怖的可能性时,他还是不免惊颤,不愿面对。他从没想到,他也是这样一个胆小鬼,这样一个软弱无力的懦夫,因而分外生出一种自厌的情绪。

怎么就这样和他分了呢。

温热的湿润在眼眶里砌起一面水墙,枕头也被他揪得扭曲。他眼里马振桓的影子被扭曲阻隔,模糊成了一片残像。

事已至此,他只希望马振桓真像说好的这样,快点也把他的样子忘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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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好的EI远距离恋爱,从这里开始征程了,希望各位小天使不要暴打我

给各位笔芯(win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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